同归余烬(120)
——捧你入云,也能叫你跌入烂泥。
余津津越想越觉得后怕,这段时间的支棱,是爬山虎攀上了靠山,而她却误以为自己成了大树开枝散叶。
最近也太混乱到不像自己了……以往爆烈的人格,是潜在的,几乎不会大肆施展……
可悲的,洗完澡,天放晴了。
航班会走吧······
余津津望着窗外的天空。
远处有成串的飞鸟,像他远去的航班。
她的心,被鸟衔走了。
换好衣服,匆匆吃了几口沙拉,余津津又准点坐在了办公室。
她自嘲,哪天世界末日来临,大家都逃到了诺亚方舟,别人带着人类文明与家当,而她一定要带个考勤机。
——漫长读书期间留下的后遗症。
家里总是不太平,学校是余津津唯一找到宁静的地方。
后来薛永泽骚扰,无可排遣,读书更是成为余津津的精神寄托。
于是,她习惯在任何不含私事的场所,还算不知疲倦处理着别人倍感痛苦的学习和工作。
——因为不用动感情。
可现在,连工作里也掺杂了感情。
余津津又要去天青集团,越来越成为一种私心,去守株待兔。
集团里的停车场,居然有库里南!
余津津的心情,忽然就和放晴的天空一样明媚起来,她轻快转身,看见老谭站在办公楼外的偏僻处抽烟。
站到老谭跟前,余津津有遮不住的喜悦:
“谭叔,抽烟呢?”
老谭忙掐灭烟头,赶紧扇扇烟雾,朝办公楼那边伸头露脑:
“边总不在,偷偷过烟瘾。平时不敢抽,边总受不了异味。”
他走了。
余津津心中一沉:
“下雨也没耽误他的航班?”
老谭:
“现在天气预报都很准,预测几点停雨就差不多几点。买机票时都看过预报了。再说,没雷电,基本不耽误飞。”
好失望。
老谭可能看到余津津脸色不好,笑着劝她:
“上海展会,边总去宴请外国来的客户。做东不能叫客人等,人家还是从外国赶来的,对吧?所以,边总要是来不及和你说清楚,那也是急。”
余津津挤挤笑。
老谭:
“上午在路上,边总还关心你下雨开车安全不安全呢。我们还停了停,你看到了吗?他还叫我慢点开,一直等着你跟进了小区,他才放心,催着我赶紧加速,他回家拿行李。”
!!
听到边柏青还在关心着自己,余津津心中涌出一阵烫热,又无法确认老谭说的保不保全真。
不过,她的车子跟到小区,确实是被一辆车别住,晚了那么几分钟,边柏青已经走了。
还好不是彻底避着她。
余津津不由舒出一口咽不下、吐不出的气。
老谭忍不住笑了:
“余记者,你还小,没啥恋爱经验。边总这是抽空谈恋爱,以前比这还忙。别急,还有一个礼拜就回来了。”
他趁机破解之前余津津对他的误会:
“要不最开始,他叫我接你吃饭,我觉得有点好笑呢,不像他。”
被失恋的余津津,此刻太需要这样的定心丸了。
哦,还在意就好。哪怕不多呢。
她不再打扰老谭抽烟,又去了舅的会客区。
一个礼拜,可是七天呐,七八个夜晚,怎么熬啊······
没有边柏青镇场,舅直接无视余津津,招待别人去他办公室喝茶,吹一下午的牛逼。
余津津旁若无人赶稿,还进舅的办公室要了两趟茶点,抓了一把瓜子。
——沙拉没吃饱。
舅的客人问舅:
“这谁?也还在外头办公呢?”
沉吟半天,舅拖着长腔,故意让端着茶点的余津津听见:
“这谁?这是边青天跟前的王朝马汉。她一个顶俩!边青天不在,她在这看铡刀。你们都小心点,咔嚓、咔嚓给你们铡了!”
舅办公室的人都笑了。
余津津出门也偷着笑了。尽管是揶揄。
但凡能和边柏青沾上任何关联,她都忍不住开心。
尤其是外人不断肯定着他们两个的关系,给她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好知道——他没和你分手,起码没公布,就不算。就算真分,也有余地挽回。
草——
余津津忽然发觉不妙,真朝舔狗的心态发展了······
第六天了,满办公楼都知道小老板他娘——小老板娘长什么样了,余津津一进电梯,就有人热忱招呼:
“余记者,边总回来了。”
余津津的心,嗖——和电梯一起飞速向上,浑身说不出的轻快。
涌着想念,大着狗胆,余津津直达边柏青的楼层。
满走廊乌泱乌泱的,吓了余津津一跳。
边柏青的秘书正被纠缠在走廊,问边总会见到哪个科室了,部门签单等得着急,为等边总,拖好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