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归余烬(12)
他什么意思?明明司机在,却先要她的微信……
哦,也许是司机出去了,才回到他身边……
驶向边柏青的方向,余津津不清楚路途,开了窗观察,一股春天的暖风拂面而来。
差不多的暖,令她想到早上采访边柏青,他滴滴调高空调温度的样子——漫不经心的,随意的······
其实,边柏青不算是个太傲慢的人······一问他拿录音笔,他就爽快答应了。
而且上午采访他时,他碧清的双眸是看着她答,每个回答官方制式中却带着诚恳······
余津津立刻赶走心里忽然的拂絮。
都怪余正海和薛永泽安排的那顿相亲饭,把初逢关系就搞成了隐晦的暧昧!
……与边柏青只是一次性的工作关系。稿子发表,一别两宽。
他客套叫司机接,是知道我没见过世面,坐坐他的库里南,受受“干贿”,多写一些他的好话……
薛永泽说我刚才脸红了?一定是躲他跑得。而非别的。
余津津内心纠正了自己被薛永泽的带偏。
到了约定位置,余津津打给边柏青。
边柏青派了司机来饭店大堂接余津津,叫她入包间,司机说的时候,有轻轻一笑。
这笑让余津津有点恼,让她想起家人对库里南送回家的误会,大约司机也误会了。
草了,我又不是三·陪!拿个录音笔就走,去什么包间吃喝!
余津津不上去,跟司机有压不住的不耐烦:
“麻烦你跟边总要录音笔来,我急着走。”
司机可能没听过对老板这么横的腔调,顿住了几秒,有点难为情:
“边总说带您上去。”
“既然边总不方便,改天吧。”
余津津掉头就出了饭店大堂。
看来真的没有女人拒绝过边柏青的酒局邀约。司机没带成人,傻在原地几秒,要出来劝,余津津跑起来。
她工作了一月不足,但已遭受了好几个饭局邀约,去过一个,备受骚扰。很烦工作中的吃喝。
跑远了,余津津吐出一口闷气。
果然薛永泽说的不错,姓边的也不算好东西!拿个破录音笔要挟自己去陪酒吗?!
天黑了,余津津沿着路胡逛,放飞着思绪——
报社里的当值领导比较老派,出采访不让用手机录音,说是不尊重人家当“总”的,“总”们都很忌讳手机到处拍拍录录的,万一涉及公司保密成分。
而且录音笔显得专业。
这下可好了,用只破录音笔,搞出麻烦来了。
余津津发誓:
等自己当了社长,一不让员工喝酒,二要思想新派,工作方式一定不能僵化······
誓言不顶饱,肚子咕咕叫。
这个点了,家里不会为余津津留着晚饭,她进了一家快餐店,随便点了碗鸡肉饭。
快餐虽然简陋,但慰人踏实。
余津津很喜欢收入一般,但足以养活自己的感觉,不大考虑遥远的富贵。
主要是家里维持的那个有钱人空架子,日子过成演戏,处处烧经费!太让她苦不堪言。
余津津打开一个短剧,就着下饭。很享受一个人的小时光。
等吃完出来,一辆车跟着余津津。
转头一看,又是薛永泽。
余津津刚被饱饭改造好的世界观又他爹的燃起来,一拳捶了薛永泽慢腾腾跟着的车前盖。
薛永泽又下车,他永远、永远都对偶像剧和低俗小说中的烂桥段乐此不疲。
——上前,一把抱住了余津津。
余津津反手就是一耳刮子。
没打着,被薛永泽攥住了手腕子,捂在胸口上。
对于一个分手很久,自始至终也谈不上爱过的人,余津津觉得薛永泽的温度很陌生。
她觉得恐惧和不适。
甩了几次他的手,失败,恨不得把鸡肉饭抠出来,哕他身上,也叫他感受下自己的温度。
薛永泽胡乱吻着余津津的手,胡言乱语:
“我以为你跟姓边的约会去了。原来你没有!我看你在脏兮兮小吃店吃饭的样子,好像落难的公主。”
余津津受不了,发了疯,顶了薛永泽一膝盖。
薛永泽蹲下去,捂着裆。
余津津赶紧趁机溜。
薛永泽喊她:“你要是走,我就烧了这里!”
余津津回头,看了看薛永泽指着的电影宣传横幅,挂在路边。
展栏的玻璃碎了,没有换新,横幅在春风中微扬。
“随便!”余津津转过头。
才走了两步,余津津觉得余光里闪着红。
薛永泽真用打火机点了巨幅的宣传广告!
草!
火光映着薛永泽那张深情且傻屌的脸,他居然还用上肢展示深情的余韵,像个琼瑶奶奶加了戏的咆哮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