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狐狸精总想坏我修行(28)
案发现场难免血腥瘆人,燕安谨不着痕迹地往侧面迈了半步,低声问:“地上的手印和脚印是谁的?”
“我们比对过了,两个印子都是来报案的管家的。他自称当时想看看老爷是否还有鼻息,只是那个时候,马兴凡已经死了,他吓得后仰过去,手印便是那个时候留下的。”
“案发前后,可有谁来过?”
“马家家大业大,院子里养了家丁和打手,都说没有见到任何可疑人员出入。况且,昨夜下了一夜的雨,院中花圃土地松软,若是有人经过,定会留下脚印,可花圃中暂时没发现有印迹。”
“门窗和房梁可检查过了?”
凌子淇答:“已经检查过了,门窗都没有被破坏的痕迹。房梁上积了陈灰,灰迹完整,厚薄均匀,没留下有人藏身过的痕迹。”
从报案到现在,官兵已经将这里搜查了个遍,对这里的情况也有了大致的了解。
燕安谨环视四周,发现屋中陈设简单,除了博古架后面以外,没有其他可以藏人的地方。
“外面的院墙看过了吗?”
“还没有。”凌子淇被提醒到,连忙令人去检查。
过了会儿,手下回禀:“回大人,墙头生满了青苔,下过雨后十分湿滑,并没有脚印。”
凌子淇脸上不由泛起了愁容。
案发当时,家仆立刻冲进了屋中,却没看到任何人。
里里外外都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马兴凡就这么凭空被杀了。
难不成,又是所谓的“妖邪作祟”?
凌子淇并不知道燕安谨的真实身份,这会儿他正带领手下忙着仔细勘验现场,实在腾不出功夫来应付悬镜司。
于是他便说道:“这里人多眼杂,还请大人和这位姑娘,先去花厅休息片刻。若是还有其他信息,我会派人通知二位。”
燕安谨正欲转身,瞥见博古架旁边的一条细柳枝,目光一顿。
衣袖在这时被人轻拽,燕安谨回头,就见江采霜挤眉弄眼,示意他看柳枝的方向。
燕安谨冲她颔首,“那我们便告辞了。”
两人从长着青苔的石阶上走下去,燕安谨撑开伞,将娇小的身影也笼罩在伞下。
江采霜觑了一眼守在这里的官兵,凑近他小声说道:“刚才的柳条你看到了吗,接下来我们去歪柳巷看看?”
那树妖昨夜破了她的阵法,说不定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
“小生也正有此意。”
他们并肩走过青石板路铺成的深巷。细密的雨丝打在油纸伞上,发出一声声清脆的轻响,像是一颗颗豆子在滚锅里炸开了壳。
快要走到歪柳巷的时候,江采霜好奇地问道:“刚才你给他们看的那块令牌是什么?”
没想到燕安谨直接从腰间解下令牌递给她。
江采霜伸手接过。
令牌入手冰凉,是玄铁所制,正面刻着一面明镜,背面则是悬镜司三个字,下面还缀着天青色的串珠流苏。
她疑惑地抬起头,“你不是读书人么?怎么还会有官府的令牌?”
虽然不知道悬镜司是什么,但是那些人一看到这个令牌,便让他进去。这应当是官府的牌子吧。
“我有亲戚在官府当差,这块令牌是从他那拿来的。”
“噢。”江采霜把令牌还给他。
如果她也有令牌就好了,这样她往后去捉妖除祟,就不会像今日这般被拦在外面,便会方便许多。
看出她的依依不舍,燕安谨唇角微弯,轻声道:“我这里还有一块,回头拿给你。”
他语气温柔,夹杂着浅浅的气声,伴着伞外的雨声听起来,更显得低磁醇厚。
江采霜乌黑的杏眸亮起,却有些不敢相信,“我们不过才刚认识,你就愿意把这么重要的令牌赠与我?”
谨安敛眸思忖片刻,低声问:“道长可认得清风真人?”
“认得,他是我师父。”江采霜惊诧地问道,“你还认识我师父?”
谨安点了点头,眸光微闪,“有幸与尊师有过一面之缘。”
江采霜神色间带着兴奋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师父是清风真人?”
“道长所用的青铜罗盘,我曾在清风真人手里见过。”
“原来如此。”江采霜恍然大悟。
她只当是遇见了师父的朋友,当即便对谨安生出了许多亲近之意,也卸下了对他的防备。
“道长既是清风真人的爱徒,应当听说过藏在拂尘观内的一件至宝。”
江采霜歪头看向他,“什么至宝?”
谨安低眉浅笑,一副温良无害的模样,“改日再与道长细说。”
歪柳巷没像前些日子那样戒严,不过暗处还是有很多官兵守在这里。
白日里,整条歪柳巷都冷冷清清,见不到几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