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吻[校园](86)
“真的没有吗。”祁昭低下头,为自己弄丢了伞自责。
天空又开始飘小雨,雨丝落在她的额头上,凉的让人发颤。
失望之中余光往店里看了一眼。她不顾一切推开门,冲进了店里。
玻璃门里的甜品店,一切寂静无人。只剩她坐过的那一张靠窗的24号桌子边,坐着一个人。
看不清,什么都看不清。
这是一个像梦境一般起雾的雨天。
一身黑色。
黑衬衫,黑色鸭舌帽,黑发。
帽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靠着沙发低垂着头,好像睡着了。
那把伞就在那个人的脚边。
“我找到伞了。”祁昭丢下服务员,急急跑过去。
那人睡的很深,一片黑暗里,只听见对方很轻的呼吸。
像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一样狼狈憔悴。
她不忍心细看这个人的落魄,伸手去拿伞,却没拿起来。
伞柄被熟睡的人,无意识地勾进手掌心。
祁昭愣了一下,见他一直没醒,好心不想打搅这个流浪汉一样落魄的人睡觉。慢慢弯下腰,轻柔扯开他的手指。
打烊了的甜品店外的夜晚,开始刮冷风。
指尖是温热的触碰。
像是要在这个深沉寒冷的雨夜,两个孤独的人在那一瞬间相互取暖。
祁昭抽走了那把伞,没再多看一眼趴在桌上睡觉的人,匆匆离开了这家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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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成谜的红丝绒瑞士卷,很久之后,她依然不知道是怎么送到自己桌上的。
也许是服务员真的送错了吧。祁昭这么想着,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很快到了高考的那一天。
第一天考语文和数学,下午考完了数学,严州开摩托车来学校门口接她。
校门口站着许多家长,都抱着鲜花接孩子,甚至还有人拉着横幅。徐凤英从来不干这种事,祁昭知道她不会来,还是忍不住多看几眼那些抱着鲜花兴高采烈往外走的考生们。
心里隐隐还是觉得青春有一些的遗憾。
“七七,考的怎么样。”摩托车行驶在夏日的黄昏里,严州忍不住问她。
夏天又来了。祁昭眯着眼坐在后座,看着夕阳无边灿烂,整座小城升温。
“感觉特别好。”她说的是真心话。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去自己想去的地方,但是她仍愿在这破败的小城里相信着自己终会抵达最珍贵耀眼的远方。
“我也感觉。”两人相视一笑。
日子会一点点明亮起来的吧。
祁昭低下头,微风吹过耳畔。心里却总觉得空缺了一块东西。
忽然听到手机铃声,有人在给她打电话。
是何佳雨。
“怎么了。”祁昭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给自己打电话。
“祁昭,你要不要来学校门口花店一趟啊。”何佳雨在那头挺急的,“三言两语讲不清楚,你快点来看看吧。”
严州调转了车头,往花店的方向开去。
远远看见花店门口站了一堆人。
何佳雨看到祁昭,急急忙忙跑过来。她一头雾水,刚想问发生了什么事,低头不等何佳雨开口,就看见了花店架子上放着的最高的那束花。
是铃兰花和鼠尾草。
三十多枝雪白的铃兰和浅绿的鼠尾草,用黑色的软纸抱着,系着白色的蝴蝶结。
如她一般,高傲,清冷,永远不会服软于风雨弯下脊梁。
夏天的风轻轻吹过,吹过花束上的那张粉红色的郁金香便签纸。
烫金漂亮的字体,一笔一画写着“祝高三一班祁昭同学,前程似锦,心想事成”。
明确而又指名道姓,就是要给她的,不是别人任何人的。
那束花放得极高,像是要让每一个走出考场的同学和来接学生的家长都看到,这是送给高三一班的祁昭的。
导致路人都纷纷停下脚步,去看那三十多枝铃兰花,还有人觉得花太好看,那烫金字体也写得更外漂亮,于是举起手机拍照。
“老板。”祁昭听到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这是谁订的。”
那一刻,连严州都快屏住了呼吸。
花店老板把花拿下来递给她,忍不住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眼。
“一个男孩。”
她清晰听到自己的心脏,一下狂跳过一下。
“穿着一件红白校服,不是一中的学生,黑头发,很高。”老板继续往下说。
心跳又重新恢复平静。
“谢谢。”祁昭自己都没察觉到声音逐渐冷漠平缓,接过那束铃兰花。
“红白校服?那大概是二十四中吗。”严州琢磨着老板的话,细想着,整个宁县红白校服只有二十四中。
“不知道,反正我不认识。”祁昭轻轻摇摇头。她的社交圈子很小,二十四中没有一个她认识的人,大概也不过是二十四中哪个学生在街上见到她,一路打听过来,给她送了一束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