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近在咫尺。

伏黎往后缩，“你——”

“别动。”

他在她头发上拨弄了几下，很快直起身体。

指腹凑到她跟前，皱起眉：“多久没洗头了？”

“……”

伏黎看了半晌，“这不是头皮屑。”

“那是什么？”祁希予指尖一弹，白色絮状物消失在地上，根本没给她解释的机会。

伏黎：“我中午才洗了头。”

“哦。”

他这敷衍的语气，显然不相信。

伏黎抿起嘴。

看着他无从辩解，微微发愣的囧样。祁希予吸了口奶茶，又嚼着里面的黑糖珍珠。

明明不爱吃甜的，却莫名觉得这奶茶还不错。

伏黎尽力解释：“那个是棉絮。”

他咬着吸管：“嗯嗯。”

“……”

算了。

伏黎问他：“这后面还去吗？”

说是路，其实是被踩出来的草丛。

祁希予看了会儿：“不去了。”

这种情侣最爱钻的地方，指不定搞出些什么声音来让人听见。

“真不去？”

伏黎探头往里张望，“这里面好像还很深。”

一看就是配适阴暗变态的地方。

“我累了。”

祁希予转身。

伏黎大受震撼：“你平时是不是缺乏锻炼？”

这不才开始吗，怎么就累了。

“想看我腹肌明说，不用拐弯抹角。”

“……”

伏黎忽然想起那次泡温泉。

少爷的声音冷淡淡响起。

“今就到这儿了，打道回府。”

伏黎心想也行，她也好早点回去洗漱睡觉。

还没到十栋寝室楼，两人就要分路了。

伏黎随口一问：“你今晚住学校？”

“怎么？”一如既往的懒散调，“想我送你回宿舍？”

“不是，我只是问问。”伏黎也突然阴阳怪气起来，“我怎么敢劳驾您送我回寝室。”

祁希予睨过来。

他刚好站在路灯下。

“你脸怎么这么红？”伏黎奇怪地问。

“我火气大。”

这四个字甚至没说完，他转身往另一路走去。

伏黎看着他的背影，本来还想礼貌地说再见。

这会儿，是一点心情都没有。

也不知道是哪里惹到了他。

第二天，伏黎想当然地认为祁希予不会来。

于是和隔壁班的柳艺约好一起回宿舍。

两人交谈着往外走。

柳艺忽然问：“他是不是来等你的？”

伏黎循着她的目光看去。

他站在台阶下，还是那天那个位置。

十一月底天气转冷。

他穿着件浅灰色套头宽松毛衣，裤子也是深灰色的，只有鞋稍微亮色点，一眼看过去，黑白相间，非常显眼。

他斜着背对她，右手懒散地插兜。

实足的松弛感，还带着几分拽。

伏黎回头：“不好意思，我得跟他谈个事。”

柳艺很懂：“没事，我自己回去。”

“那你小心点。”

柳艺笑着说：“事情闹得这么大，那个人肯定不敢了。”

伏黎朝他走过去。

他也回过头。

“怎么还带起口罩了？”伏黎问。

深浓的眉眼微动了下，表情全藏黑色口罩里了。

“谣言主角，不得保护好自己。”

“……”

不予置评，但他这副样子，更像是哪个大热男明星。

走在路上，引得路人频频回头。

并肩走的伏黎，头一次感受到“压力”二字。

“就不能摘下？”伏黎试探地询问。

他缓慢摇着头，也没说一个字。

“那我们今天先去鼓楼吧。”

昨天就去了个三食堂，今天起码要把整条线路走一遍，伏黎算过，走得快只要半个多小时。

他还是摇头。

伏黎望着他。

“三食堂。”

“？”

“我还没吃饭，你陪我。”

他声音黏糊糊的，有点像鼻子不通，又有点像在撒娇。

于是两人又去了三食堂。

祁希予打包了一份米线就说要回去了。

伏黎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有了想法。

如果他明天再这样，她就坚定拒绝。

这哪是抓人，明明是……把妹好吧。

虽然羞于承认，但结合他的言行来看，只有这个解释勉强说得过去。

他们再次在昨天的岔路口分道扬镳。

伏黎往寝室走，走了几步后倒回去。

既然祁希予不找，那她就一个人去找。

她按着原定的路线走了一遍，走得很快，走得她气喘吁吁。

绕了一圈，又回到分路的岔口。

伏黎往寝室走。

一边走一边下意识地往两边路过的男生裆部瞄。

不过很快她就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这条路真是太多人了。

校园主干道，十一点过，来往路人依旧密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