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岁哭的情真，鬼知道百里清川老去的那几年他有多难受，可他当着姚靖驰的面不敢哭，生怕自己哭了姚靖驰也跟着哭。

云烨拍着小太岁的肩膀没说什么，他作为凡人确实是死了，等小太岁哭够了他才问出一句：“儿子啊，你打算什么时候恢复男儿身？”

“为什么要恢复？我这样不好看吗？”小太岁十分放肆的抻着云烨袖子抹眼泪，更加确认这是他父皇了，只有他父皇天天催着他恢复男儿身。

云烨嘴角一抽，刚想说点什么姚靖驰就一个手刀劈晕了小太岁。

巫慈：“……”他还真舍得这么对儿子。

处理好小太岁后姚靖驰带着云烨走了，临走前他告诉巫慈立马寻个地方将灵枫种下，种完后再去找皇帝报信，让他整顿兵马以备不时之需。

他能做的就这么多，至于皇帝信不信，人族何去何从就不是他能管的事儿了。

……

神界，桐煌殿纱蔓轻垂，姚靖驰坐在外面的台阶上擦拭手中的剑，一边擦还一边念叨：“凌烨啊凌烨，你说你怎么这么小气，云朔不用剑就只锻一把？留这么一把我都不好和云烨抢。”

回来的云烨只听到半截，并且云里雾里：“你念叨什么呢？什么父神不用剑？什么不好和我抢？”

“没什么。”姚靖驰将剑塞到云烨手里：“这把剑你拿着用。”

云烨接过剑掂了掂，觉着还挺顺手就收着了，反正姚靖驰本身还有一把横刀：“你怎么又坐在外面，不痛吗？”

“痛，可我想等你回来。”姚靖驰伸手，实事求是：“不瞒你说，风吹我都觉着痛，抱我回屋。”

姚靖驰是个不爱呼痛的人，可云烨在，又情况特殊，他还是很愿意用这这种方式让云烨多关心关心自己。

云烨看了他一会，问：“自己走不了吗？”

他现在哪敢抱姚靖驰，傲寒还没回来，衣物贴合皮肉都能让他痛的直抽气。

也亏得姚靖驰这么能忍，东陵那几十年他在自己面前装的若无其事，自己也就真心大的什么都没看出来。

现在想想都恨不得回去抽死那时候的自己。

“阿烨。”姚靖驰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扑到他怀里：“你抱我我也只是身子痛，可你不抱我我心里痛，疼疼我吧。”

疼疼我吧，以后就没机会了。

云烨小心的回抱他进屋，又带上门防止风吹进来：“剑盟和东陵那边准备好了，庚辰说明日就能将傲寒取回来。”

傲寒取回来在破开诸神封印，到时候死多少人就不是他们能决定的了，希望剑盟和东陵联手能争取多抗一阵。

……

漫天血红，到处都是尸体，姚靖驰持着傲寒淡漠的站在那里，委地的白发被染成红色，傲寒的刀体上都是干涸的血渍，他身后便是尸山血海。

“景琛！”梦见这一幕的云烨满头大汗彻底惊醒，下意识摸向身侧，被子整齐的堆叠在哪里。他刚想闭眼就察觉到一丝不对，姚靖驰呢？

寝殿内飘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冷冽，刚起身就发现自己身上缠满了锁链，而且越来越紧。

云烨急了，他拼命挣扎，锁链嵌进皮肉，气的他头上青筋直跳，千防万防都没防住姚靖驰这一手。

……

归墟，姚靖驰飘在半空看着下方的那些人，有剑痴，还有碧霞仙子和那群和自己交好的，知道归墟后面是什么的隐世高人，还有一堆自己不认识的门派掌门长老。

在一些人探究的目光下，姚靖驰摊开一副卷轴，里面描绘着人间的千峰万仞，随着卷轴拉开，最中间夹着的干枯的梅枝被风吹的老远。

看着那支枯梅姚靖驰想，他不是玄序，玄序不畏生死，可他畏，他想活。

大地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姚靖驰知道庚辰那边已经行动了，他闭眼伸手，傲寒寸寸拔出，加注在他身上的痛意逐渐消散。

拔出傲寒后归墟动荡不止，鬼怪破出，姚靖驰在一些不明真相之人的谩骂与指摘声中走了。

听着那音声音沈伊捏紧手中剑，多可笑啊，以身镇归墟几十年，临了只得一身谩骂。

“沈掌门，人性本恶，像景琛这样只会付出又什么都不解释的人挨骂很正常。”碧霞仙子拍拍沈伊肩膀：“别想那么多了，打吧。”

姚靖驰赶到寒狱时邪神已经出来了。

邪神面生莲纹，淡灰的眸子睨着庚辰，能看出一点慈悲，但是更多的是妖冶不驯。

离老远姚靖驰都能感觉到邪神和庚辰身上的那股阴沉杀意，无声的对峙着。

“小龙啊。”邪神一步步走到庚辰面前，走过的路开满了花，他单指挑起庚辰下颚，语气轻佻：“若我偏要将杀戮洒满世间，你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