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司在逃打工人+番外(224)
到了大门口,很反常的,这院门大敞着,像是在迎接谁一样。
慈弈风风火火地闯进院子,我刚想拦,怕是这院子里有危险,直接进不合适。但他走得太快了,我声还没发完他就已经出现在院子里了。
等我小心翼翼地进了院子,慈弈已经站在主屋的门口,手握着门把手,不耐烦地催我进去了。
既然慈弈都不怕了,我也没理由这么谨慎。我咬了咬牙,快步走到了他的身后。
咔哒一声,慈弈拉开了主房的门。而当我往里面望的时候,我愣在了原地。
这间正屋子我曾经进去过,对这里的结构印象很深。上次我进入主屋的时候,入口处是一间已经没有家具了的小厅。而这次,我站在门外往里望,里面却是一条漆黑的、深不见底的走廊。
“慈弈?”我张了张嘴,喊同伴。
“在呢。”慈弈绷着脸回答,“你往周围看看。”
我下意识地回头望去,却发现周围都是雾。浓稠的、遮蔽了周围景色的雾。
“进去吧。”慈弈道,“只剩下这条路能走了。”
我们两个咬着牙,往门里漆黑的走廊里走去。
当我踏进走廊的一瞬间,恍惚中,我好像听见了水流声。那水流声很大,是那种很宏伟的大河才能发出的声音,无端地,我感觉这声音很亲切,亲切地就像我本来就属于这河水一样。
我压下心中的异样感,同慈弈继续往里走。
但走着走着,我却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走廊并不宽敞,没办法容纳两个成年男人并肩而行。所以,慈弈是走在我前面的。
我注意到,自从进入这个走廊之后,慈弈的肩膀就一直在抖。我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连忙喊他:“慈老板?你怎么了?”
前面的慈弈还是抖,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应声,就像是压根没有听见我说话一样。
我心里警铃大作,下意识伸手想去拍慈弈的肩膀。结果这个时候,慈弈忽然说话了。
“张耶,别动我。我没事,我这是冻得。”他的声音一直在抖,“咱们这是在往阴门走,阴门那边在吹阴风,你是阴差不会受到影响。但哥们儿可是生魂,你要是把我的魂火拍灭了哥们就得栽这儿了!”
我吸了口凉气——这个时候我的大脑才意识到,我好像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呼吸了?
“那现在怎么办?”我着急道,“你能坚持住吗?前面刮风,要不我上你前头去给你挡着?”
“你是傻还是真想我死啊!”慈弈道,“你特么是阴差啊!你有点自觉啊!阴差引魂,我跟在你后面走两步就得忘了自己是谁跟你投胎去了!别说了,老子要冻得没劲了。闭嘴走路吧!”
他还有力气和我抬杠,我心里松了口气。当下也不再言语,只是跟着他走。
也不知道这么走了多长时间,我前面的慈弈忽然停了下来。这小子身量极高,一大坨堵在我面前,我只能看见他金灿灿的后脑勺。
“怎么了?怎么停了?”我道,“你是不是撑不住了啊!”
慈弈没吭声,他在背后的手忽然同我比了个停的手势,紧接着,这小子忽然蹲下。
视野豁然开阔,在我看清眼前景象的一瞬间,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一个极其宽阔的岩洞。从地面到穹顶,最起码得有几百米的高度。这个空间也大得没变,空间里单调至极,除了岩石之外,就条被一条奔流不息、将整个空间一分为二的大河。
当我看见那大河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它是什么。
它是往生之河,是自阴门而出的、忘川的一条支流!是一条沟通阴阳的河水!
面对着它,亲切与怀念这样的情绪自我的内心油然而生。我感觉在我身体里,一种源自这条河流的能量在沸腾。
这一瞬间,我好像已经不是我,而是那个阴差了。
我讨厌这种躯体不受控制的感觉,但又对这种身体的渴望无可奈何。身体拒绝灵魂的指挥,这种矛盾让我动弹不得,只能咬着牙竭力试图重新掌握身体的指挥权。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一股凉意从我的脚跟蜿蜒而上,直冲我的天灵盖。
我感觉到慈弈的手碰到了我的手指,下一秒,一种阴森寒冷的视线从我们来的方向投射而来。
伴随着寒意回归的,是我对身体的掌控能力。
半晌,慈弈才对我道,“张耶……你、转身看看,看看是什么东西来了?”
害怕吗?此时我已经说不上是什么心情了,我咬着牙转回头去。往我们来的方向玩过去。目光正好落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身上。
来人一米八左右,穿着一件棕色的夹克衫,下/身是一条没有任何特色的牛仔裤,寸头。他背对着我和慈弈,可光是看见那熟悉的背影,我就感觉一阵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