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即便是坚硬无比，能斩破一切的月坞，也动不了那暗金色的石碑上分毫，一股力量反弹了回来。

那种反作用力，让栩光吐了几口血，甚至再次被逼回了原形。

暗金色的石碑似乎被牢牢地焊在了那里，不能动摇分毫，两个人的心也越来越凉。

终于，肖之漾还是决心继续地往海水中探寻。

她坚信总有什么突破口，任何的关卡都不可能是死局，所以只能在最终危机降临之前不断地尝试。

这一次，她做好除了思想准备，比之前在海水中坚持的时间还要长。可是越往海水深处游去，那股压迫力却似乎更强，让她不得不再次退了出来。

这一次，她需要恢复的时间也比上一次更长，但是恢复之后，肖之漾就再次立刻冲进了海水之中。

这一次她又比上一次游得还要远，直到脑子一片空白，才挣扎着最后一丝力气，跃出了海水。

栩光也终于恢复了一些，见到肖之漾如此拼命的模样，不如有些动容：“我们到底是不同的生命体，这一次，我去看看吧，你先休息。”

说完，他第一次尝试进入了海水中。

一瞬间，铺天盖的压迫力浸透了他的全身。

栩光甚至觉得自己马上就濒临死亡，要不是肖之漾挣扎着拉了他一把，栩光怕是回不来了。

他这时也才明白了自己的精神力和肖之漾的精神力差距到底有多大。

一阶之差，天差地别，并且随着力量的加深，与她的差距越来越大。

他绝望地看着那越来越倾覆而下的海水，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一定要坚持来这里提升精神力。

精神力是一个拉低灵体潜能的下限，但是他修炼的力量却还有前进的地步，只不过永远无法成为真正在无度空间内的强者而已。

所以每纪子，前赴后继前来炼心墓的灵体，全部是死于自己的贪心弱小之下。

或许他也将一样。

可是和栩光相反的是，肖之漾却在这个时候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她支撑着全身的力量站了起来，似乎不顾自己的虚弱：“我明白了，海水虽然能给灵体带来巨大的压迫，但是它也在激发着我们的精神力和潜能。”

栩光听闻，十分不解：“可是我只感觉到了压迫。”

“你多试几次就知道了，它好像在淬炼我们的灵体，同时也淬炼着我们的精神力。”肖之漾说完，再次冲入了那碧色的海水之中。

栩光目瞪口呆地看着肖之漾，显然，在他的眼中，肖之漾已经变成了一个不顾生死的狠人。

他仅仅进入海水中片刻，便觉得自己快要死了，肖之漾居然能够忍住那种濒死的感觉，一次次地进入其中，甚至为了历练还要不断地往前进。

天空中的海水越来越往下压迫，那窒息的感觉似乎在地面也能感觉到。

可是那个弱小的人类灵魂体，却不顾一切，一次又一次地冲入了海水之中。

也就是在这一刻，栩光突然明白了，这就是强者，一位真正的强者！

只有真正的强者，才能有着一颗永远无畏而向上的决心。

真正的强者，不是天赋强大，也不是不知死活的冒进，而是绝境逢生，永不放弃。

他可是月荧族的天才，难道就要真的落后于这样一位人类灵魂体吗？

别人能做到的事情，他也能做到！

就比如他刚刚只能控制一半小列队的傀儡士兵，但是后面他还是控制了整个一队。

只要愿意去做，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两个人一起坚持到了最后，他可绝不能连最起码的坚持也做不到！

于是，在休息片刻之后，栩光也咬着牙冲入了海水之中。

这一次他也既然敏锐地察觉到了与第一次进入海水时的细微差别。虽然差别很小，但的确如肖之漾所说，多体验几次就能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在不断强大了。这或许，真的就是淬炼精神力最有效的办法。

所以接下来，两个人就如同疯了一般，不断地往海水中前进退出，然后前进，继续退出。

两个人也能在海水中坚持的时间也一次比一次要长，一次比一次走得更远。

直到海水覆盖了大半的暗金色石碑，仅留一片可以给他们躺在地上堪堪躲避的空间。

而在这个时候，肖之漾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脑海中精神世界已经完全变了模样。

一颗颗银白色的小点，如同星空一般缀满精神世界的各处。

那银白色的小点，每一颗都熠熠发光，就像是被高明的铁匠淬炼了一遍又一遍的最纯粹的精铁。

这就是这种特殊的海水对于她的精神力淬炼的成效。

原本的空旷无比的精神世界，仅仅可以在其中控制住一条一个又一个的傀儡士兵，仅仅可以勉勉强强连成线凝成圈，这时却出现了一个个的小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