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尽繁花(144)
“那个周末我说我想单独跟她见面,我有话要跟她说,结果到了酒店,又是两个人来的。我们三个人坐在包厢里,服务员还以为是三口之家,讽刺至极。”
“席间我们吵了起来,我质问她既然不想养我当初为什么不干脆把我给我爸,她像是恼羞成怒一样,狠狠的打了我一巴掌。我不知道她使出了多大的力气,那一瞬我整个人都是晕的,耳边嗡嗡作响,眼前的光都泛着白。我浑身颤抖着站起来要走,被她那位现任拦下了。”
“凭心而论,作为一个长辈他要比我妈和善得多,我只是讨厌他们那种不正当的关系,并不讨厌他这个人。他也很尴尬,一边劝我妈,一边笨拙的拿着湿毛巾想帮我敷脸。”
“那天下午我一个人在公园里面哭了很久。我记得那时候是六月,杭州的天气其实有些热了。从两三点钟一直到天色暗下来,我整个人热的头晕脑胀,嗓子已经哑的哭不出声音,才站起来往学校走。”
“从公园到学校有一条不到五百米的小路,路灯很少,很昏暗,两边都是破旧的厂房。我当时整个人还在情绪里没出来,没有意识到危险,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身后的脚步声其实已经很近了。”
“那是我这辈子最绝望的一天。”
“那天发生的事情,过程再不堪,隔了这么久也就剩下四个字了,犯罪中止,或者叫伦奸未遂。”
“救我的是一对中年的保安夫妇。他们要报警,可是我不敢,我怕别人会知道。我身上的事情太多了,消化那些我已经用尽全力,我没有勇气再背负这样一件百口莫辩的事。”
“我谁也不敢告诉,身上带着那些恶心的伤痕,抓痕、划伤、齿印、吻痕,也不敢回宿舍,只能去了学校附近的一家酒店。”
“那时我已经哭不出来了,整个人泡在浴缸里,除了恐惧,还是恐惧。眼前一直都是那几张狰狞猥琐的脸在不停的晃,不敢闭眼,也不敢睡觉。”
“更让我感到无比恐慌的是,我恍惚记得在我挣扎的时候,他们中有人拿出了手机。”
“因为要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只请了一天假,第二天晚上的时候就回学校上课了。”
“我不知道那天他为什么也十分反常,非要在上课时叫我出去。我整个人本来就处于战战兢兢又惶恐紧张的状态,不想再惹事引人注意,可结果还是事与愿违。”
“当时他脸上的表情十分震惊,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精神崩塌了一样,可是当时我自顾不暇,根本无暇跟他解释。”
“那之后我就没再见过他,他也没来过学校。后来我想联系他的时候,才知道他家里早就给他安排好出国了。”
“可能还是我错了。我以为我们是一类人,但其实不是。挺讽刺的。”
“他是个很偏激的人,喜欢和讨厌的方式都很激进而极端。他那么猖狂又敏感的性格,谁折辱他一分,他肯定会想办法十倍奉还。”
“我想,他应该很恨我。”
作者有话要说:小温那时候相当于齐总的信仰了。
然后齐总先别急着杀死,往后看。
第66章 失联
凌晨的时候陆渊结束了应酬。他心神不宁的从会所大门里出来, 听到的第一句话是, 温言失联了。
“何小姐说最后见到她是在公司,她单独跟律师交谈了案情, 结束后和助理说回家休息,那之后电话一直关机,联系过物业也确定没有回家, 到现在已经有超过三个小时无法取得联系。”
陆渊僵硬的举着手机, 想到方柔的那番话,心底一片控制不住的惶然,太阳穴突突地跳个不停。
周森在电话那头继续冷静的汇报着:“她是自己开车离开公司的, 写字楼与周边监控还在查。朝阳分局那边已经打过招呼,一有消息我马上告诉您。”
陆渊缓缓放下了手机,胸腔里剧烈的跳着,脸色阴霾。
他晚上喝了酒, 头又热又痛,这会儿感觉整个身体的血都在往上涌。
司机刘师傅站在一旁给他拉开了后座车门,见他直挺挺的站在那里, 半天没反应,迟疑着出声提醒:“陆先生?”
陆渊回过神, 紧抿着唇俯身坐进了车里。
“现在回公寓吗?”
陆渊按着额角沉默了一会儿,想了半天也实在想不出她能去哪儿, 最后无力的沉声吩咐:“街上随便转转吧。”
凌晨两点多了,冷风呼啸,深夜街道上的车辆开始稀少。
司机开车沿着东西方向的大路走了一遍, 又掉头往回来。陆渊始终神色恍惚的望着窗外的车辆、行人、店铺,心里那一点侥幸的渺茫希望逐渐消散干净,只剩胸口一阵又一阵焦灼无措的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