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有先开口说话，因为他看出褚疏清欲言又止，仿佛在组织语言，想试图要用最简洁的语言达到最大的攻击力。他更清楚褚疏清心中别闷着一口气，只有让她把那口气撒出来，两个人才能做到有效沟通。

程屿乔极具耐心地等着，等褚疏清打破沉默。

………

褚疏清有很多话想说，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从何说起，都怪自己之前情绪上头，选择了最无效的解决方法。

冷战，还是她先主动挑起的冷战，即使起因在于程屿乔，可是她同样错了。

先发制人问他到底有什么规划？还是先道歉？

有没有人告诉她该怎么办？为什么程屿乔也不说话？

褚疏清脑子里仿佛在进行激烈的天人大战。

算了。

褚疏清终于抬起头来，直视着程屿乔的眼睛，“程屿乔，对不起，我之前不是故意冷着你的。”

在褚疏清开口说话前，程屿乔做过最坏的打算，就是褚疏清提分手。倒也不是程屿乔多想，以前两人几乎没有吵过架，偶尔对一些事情有什么分歧，都是好生商量的，根本就不会出现吵架状况，更别说冷战了。

可是这次冷战了这么久，还是褚疏清先过来找他，他很难不去猜测褚疏清是来和他提分手的。

但他绝对不会答应分手的！

没想到褚疏清开口的第一句是道歉，他当下也是一愣，他突然很后悔为了跟褚疏清置气，冷落了她很久，即使褚疏清先冷落他的。

他看着那双真挚的眼睛，突然很想抱抱他的姑娘。

“你先别说话，你先听我说完。”褚疏清的话打断了程屿乔想要抱抱她的动作。

“我今天过来找你，一是因为我不想这么冷战下去，白白地消磨我们之间的感情，既然有问题就应该解决问题，之前冷战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褚疏清用最直接的方式挑破了两人之间的确存在着的问题。

“但程屿乔我想问你，你到底有有没有好好的计划你的未来，你的未来里到底有没有我。之前我只是隐隐约约地感受到你并不喜欢机械制造，虽然你这几年也在拿奖学金，但我从未听到过你的职业规划。后来我想着有多少人的工作会是完全专业对口的，我猜想你可能喜欢别的职业，毕业后会走一条完全不同于机械的道路。可时至今日，你依旧没有和我说过。”

“我原以为自己是在乎你未来的职业发展，害怕我们两个人因为会对未来规划的不同导致差距越来越大。昨天皖皖给我打电话问我是不是和你吵架了，她和我说，两个人应该沟通，有什么问题就要直白地问出来。她的话我想了很久，我该问怎么呢，我问你毕业以后打算做什么？还是问你为什么不考研？后来我才发现一开始我就想错了……”褚疏清劈哩叭啦说了好些，此时说到这里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程屿乔慌了，他还记得褚疏清因为竞赛失败一个人躲在楼梯间默默哭泣的样子，很让人心疼，他害怕见到褚疏清的眼泪，那一滴滴眼泪仿佛是一把把刀，不停地刺他的心。

他伸手紧紧的搂住了褚疏清，像极了那个夜晚，怀里的褚疏清脆弱无比，让他心疼至极。

褚疏清的头埋在他胸前，她可以很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跳声，强劲有力但却很快。

她忍住了眼睛里的泪水，让自己起伏的情绪尽量平复下来。

“后来……后来我才想明白，与其说我那么纠结于你未来要做什么，更不如说我更在乎你到底有没有和我分享你的想法。看到好看的球鞋，你会跟我说，这双鞋真的想拥有；看到好看的电影，你会说，有时间我们一起去看……很多方面你已经做得足够好，有些事情连我父母都没有办法做到的事情，你都为我做到了。可是唯独这一件事，有关于你的未来，我一概不知，我害怕了。我害怕你的未来没有我。”

“对不起，对不起……”程屿乔是真的慌了，听到褚疏清这么说，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疏清，对不起。”程屿乔紧紧地抱住褚疏清，试图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你听我说，我也不知道我到底会选择什么的职业，会不会继续深造，但我唯一确定的事情是，我想和你在一起直到白头。这是我的疏忽，才会让你觉得没有安全感，是我的错，对不起。”

程屿乔抚摸着褚疏清的脑袋，安抚着想要挣脱他怀抱的褚疏清。

“可能是自尊心作祟，我看着你，看着俞安，唐述霖甚至姜之皖都有非常明确的目标，真的很羡慕。我明明不是那种随遇而安的人，可是一直因为找不到前进的方向和动力而一直逃避着未来。我不是不清楚之前你有好几次暗示我，想要知道我是怎么打算的，是我的逃避才会让你如此没有安全感，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