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定事实(75)
于他而言,有致命的诱。
别开眼,微微翘起嘴角,真心丢给她一句:“能保命。”
兰泽微微瞠目,以为他这又是在威胁人。
了解她的都知道她内里是个贱嗖嗖的德行,不受控、爱挑衅,曾经兰理不知骂过她多少回,可这么多年来,她即便是吃过亏,也没能长一点记性。
此时受了胁迫的兰泽在原地注视着那人,不多时,轻撅起嘴,状似雀跃地越过他肩头,接着又状似无意地轻撞他一下。
程砚安没防备,被撞得微微侧过身子,余光里有一道嫩黄色的倩丽身影晃过。
他听见那姑娘笑着抬高了音:“爷爷,程昭淮回来啦~”
“程、昭、淮——”
不让她做,她偏做。
听着那一声声趾高气扬的“程昭淮”,他气笑了,轻轻咬了咬牙。
是真欠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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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张姨做了一桌子菜,全是她爱吃的。
程百石喜欢她,每每都惯着她,亲自跟着张姨一同买菜挑选。
老人家平时休养,一两周里也就操心这么一件事儿,全当个乐。而外人看在眼里,都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偶尔谈笑时跟着调侃两句,还能哄得程老爷子爽朗大笑。
程百石指着那道糊辣鱼:“这鱼是你张姨特意找了正宗的川系师傅学做的,你试试。”
兰泽尝了一口,浓郁劲道的味道,果真呛着料香。
她将这道菜夸得天花乱坠,从程爷爷的亲自选材,到张姨的亲手料理,嘴甜得要命,程百石听了直乐呵。
说她性子好动,也是真招人喜欢。
她转了个眼眸子,瞟向对面的人。
程砚安进食的动作最是讲究,勺不滴汁,以勺就口,慢条斯理的,全是程爷爷经年累月培养下来的习惯。
也就是吃饭的时候,才有点公子哥的养尊处优样。
程百石见她吃得香,自己也开心,那晚最后放了筷竟然又多吃了几口。
这么一看,比起程砚安,她和程百石倒更像是一对爷孙。
用过晚饭后,时间已经有些晚。
兰泽赶着回学校,程百石也没强留她住下。
只是这送人回去的活儿便落在了程砚安的身上。
兰泽不记事,离开前还不怕死地当着程百石的面说道:“爷爷放心,程昭淮会平安把我送到的。”
话落了地,不仅是身后的张姨,饶是镇定如程百石,也都难得地愣了一下。
两个人下意识地望向车内主位的程砚安。
只见他慢悠悠地抽完最后一口烟,然后摁灭,扔在车外。
神情无波无澜,不像是要发怒弄人的。
可程百石却是一手将其带大,自己这个亲孙,他最了解。
这是风雨欲来前的宁静。
紧了紧喉咙,还没来得及说出“不许欺负泽泽”的话,那车便直接开了出去。
程百石在原地叹了口气。
惹事精,这丫头。
而此刻的兰泽还没意识到惹程砚安的下场,好奇着他怎么一声不吭,也不生气。
什么动静都没有。
等到两人驶过一段十字路口,程砚安方才将车缓缓停靠在了路边。
他特意挑了个路人不多的地儿,树荫底下,车内昏黑,不仔细瞧,也看不太清车内的状况。
兰泽迷惘地看他。
他望着前方,眼神与黑夜融为一体,身子往后一仰,淡淡道:“替我拿瓶水。”
兰泽哦了一声,问他:“在哪儿?”
“你脚边。”
脚边?
这个位置很奇怪,兰泽狐疑地探头往下看去,那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找了几圈,还是没看着,她注意力全在那瓶所谓的水上,没注意看身侧的人,牢骚道:“脚底下怎么会有呢?程砚安,你是不是记错了?”
她听见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克制地吐出。
接着。
咔嗒一声。
是安全带解开的声音。
兰泽一愣,搞不清状况。
正准备抬头察看,谁知甫一起身,一道黑影便直直地向她倾压而来。
兰泽惊怔,急急后退,可车内空间又小又窄,退到门边后,整个人便被他死死地圈在了他的胸前。
鼻翼间被他的味道完全占领掌控。
与此同时,他的声音充满危险和侵略地落在她的头顶:“你叫我什么?”
转变来得太过突然,她呼吸已经开始凝固。
“什么……”什么什么?
他望着她爬满慌张的小脸,轻笑一声:“我说的,程昭淮后面要加什么?”
男人的姿态是从未有过的强势,此刻以绝对的优势管制着身前的女孩子,低磁的声音慢而沉,这种颇有些调/教的意味,竟为夜色生生添了几分性感与蛊惑。
此时的他就像是一个随时会爆炸的不稳定因子,声音轻浅无起伏地问着她话,却让她觉得,若是不能回答上来,他真的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