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定事实(162)
她看不见, 那是他昨晚动情时留下的。
“会了么?”
她摆正那只蝴蝶结,说着就要偏头去看他。可下一瞬,一阵温热忽然袭来,覆在她的后脖颈处。
他含糊的声音传来:“会了。”
她被他逗弄得痒得很,忍不住笑起来,避着身子去躲他,他却抓着她,更用力地将她吻住,收进怀里。
他的气息掠过她肩头、锁骨、下颚,涟漪一般,在她心上漾开波澜。
身上那件宽大的衬衫挂在肩上,摇摇晃晃,仿佛随时可被欺。
她有点发懵,不安地转过身,却又再次被他强行锁在怀里。
这么一挣扎,身上大大小小的痕迹再也遮不住,每一处都在控诉某人昨夜的暴行。
她手肘抵着她,却无济于事。
“你……”
男人嘴角的笑有点坏,视线落在她微启的唇上。
经历过亲密事的情侣总有一种常人不能及的默契,两两相望之下,她从他眼里意会。
心头一跳,却不再继续挣脱。
是默许。
程砚安也领会,短促一笑,低头去与她唇齿痴缠。
由浅浅啄吻,步步沦陷至狂烈深吻。
呼吸开始灼热,他却忽然放开她,在她耳边轻声道:“把裙子穿上。”
兰泽都准备好了,冷不丁听见这么一句话,愣了愣,茫然地发出一个单音。
这又是什么玩法?
他却没管,直接抬手,将裙子取下来穿在了她身上。
兰泽不知所谓:“做什么?”
“给你系蝴蝶结。”
“你会了?”她错愕。
看一遍就会了?
“试试看。”
说完,只觉得腰间一松,蝴蝶结被人解下。
接着整个人都被他推向身后的置物台。
眼前是实木桌子的自然纹理,深棕色护漆,黑色纹路蜿蜒直绕。她单脚而立,手肘无意识往后,却抵着了自己膝盖与他的手腕。
再接着,他靠了上来,身影竟能覆住她整只后腰。
她终于感到不安:“程昭淮……”
他却慢条斯理地扯住她的裙子丝带,她看不着,只顷刻间咬紧了牙,感觉到腰间有股隐约的力道,一会儿扯着裙带,一会儿又将她的腰死死按住。
惊涛骇浪,便是大石拍撞深潭,两者也说不上有多大差别。
不知过了多久,她方才被他重新纳入怀中,眼前是因为缺氧而短暂的黑暗,这个时候的她比任何时候都粘人,一双手臂牢牢地挽住他,大雾散去,只余下两人片刻温温相贴。
他低下头去,声音仍然喑哑:“系好了,要验收成果么?”
“我又看不见……”
程砚安笑,她看不见,他自然有的是办法让她看见。
兰泽身体倏然腾空,更依赖着他。
他抱着她走进浴室,将她放在洗手台。
还是昨天那个位置。
“宝贝回头看。”他说。
镜子就在身后。
昨晚一些浮浪的桥段霎时飘回脑海,兰泽知臊,硬着脖子死也不肯回头,程砚安却拉过她的腰身,半胁迫半哄骗,最后她还是忍不住好奇,回了头。
果然第一眼先看见的就不是那只系成功了的蝴蝶结。
兰泽怯然低呼,猛地回头来,只搂着他不敢再抬头,而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全是刚刚看见的少女纤柔的胳膊,与细嫩腰身上成年男人的臂膀青筋。
两相交叠,在暖灯下漫成金影。
力量对比如此强烈。
男人轻促的笑意传来。
“还得是喝了酒胆子才大,”他暗味道,“宝贝什么时候再与我喝一次?”
明晃晃的想占人便宜,兰泽轻嗔他一眼,却感觉身体慢慢往后倾斜。
风波未平风浪又起,她小小抗议了一下,却被视作无效。
那些不满的细弱叫嚣被悉数吞入口中。
镜面上渐渐起了白雾,交叠着的身影渐渐朦胧,氤氲雾气里,只看得见腾云结成颗颗晶莹。
直到镜面上被无意识划出一条清晰的轨线,映出房内光影。
……
密不透风的胶着空气里终于开始有了新鲜味道。
房间雾气甚至浓重到甚至弥漫上她的双眼,只绵软地趴在他肩上,大脑思绪已停歇片刻。
也是这时候才深刻体会到之前那句所谓的她无法叫停的意义。
她凝着嗓子,略带嗔怨地轻道:“不理你,你走开。”
他却抬手替她理顺发丝,问道:“什么时候搬过来?”
这人竟还惦记着这个。
她使气一般推开他:“……不搬。”
“嗯?”
她累极,心生不满,故意同他唱起反调:“不搬不搬!搬过来会累死!”
闷着声,像只被惹怒后自闭的猫咪,任谁去哄都得回咬两口。
他也不怕她使小性子,就乐意去哄她,亲着抱着好半天,打闹了许久,才理顺了她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