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毕竟是事实。

司长云开口，“然然在昨天晚上……”

“不在了。”

正在倒水的谢清源动作一顿，杯子从他的手上掉落，发出清脆的响声，碎在地上。

屋子里本来已经安静下来，因为这道声音，又仿佛惊醒了出神的人。

“大师，您这是……”谢母的声音艰难，“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不在了？

她的女儿好好的，怎么会不在了？

“昨天，然然被天道害死了。”司长云低哑着嗓音说出这句话。

“我和司沐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的。”谢母突然激动起来，“我的然然好好的，她不会出事的。”

“这是真的。”司长风出声，“我们过来，是想告诉你们……”

“你是谁？”谢清衍冷着脸看过来，“你不是司沐，你是谁？”

“我是然然的父亲。”司长风看着这个满脸冷漠的年轻人类，“是她前世的父亲。”

“我叫司长风。”

“什么意思，我听不懂。”谢清衍的声音都在颤抖，“我怎么知道，你们不是在骗我们？”

“你们是不是把然然困住了，她才没办法回来？”

“不是，这就是事实。”司长云抬起手，在他们面前，突然浮现一片巨大的画面。

画面里，是躺在冰床上的谢清然，还有坐在她身边的司沐。

谢母的嗓音沙哑，“不会的，不会的，然然怎么会……”

她的眼睛通红，身子颤抖，大滴大滴的眼泪落下，“然然怎么可能会死？”

“她明明昨天还好好的，明明昨天晚上睡觉之前，一切都还是好好的。”

“怎么可能会……”

“你说的，然然被天道害死，是什么意思？”谢父的眼睛也发红，他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整个人仿佛突然老了十几岁。

司长云开口的同时，整个人也慢慢的变回了他原先时候的模样。

“我是然然前世的小叔，我叫司长云。”

兄弟两个人长的确实很像，只不过司长云更喜欢穿浅色的衣服，偏爱白色。

而司长风通常穿黑色的衣服。

“旁边是我的兄长，妖族的王。”

“然然，前世的名字，叫司然。”

他低声说着，声音已然沙哑。

“然然的出生就不被天道允许，在然然的前世，我们妖族用了众多办法，甚至死伤无数，还是没能阻止天道对然然出手。”

“上一世，她死的时候，还没有成年。”

“我大哥和天道对立，却难以敌过天道，沉睡许久，直到今天才醒来。”

整个屋子都十分的安静。

谢母狠狠的捏紧手指，心疼的无以复加。

那是她的女儿啊。

那么好的孩子，怎么就……不能好好的活着呢？

为什么天道要这么针对这个孩子呢？

“然然魂飞魄散，我们好不容易送她入了轮回，才来到了这一世。”

“只是没想到，天道还是没有放过她。”

“那然然……”谢父的声音轻颤，“还能再次重生吗？”

司长云和司长风都没有说话。

最后，司长风开口，“我会用一切办法，重聚然然的魂魄。”

“真的……不能改变了吗？”

“然然……就非死不可吗？”

谢母的声音嘶哑，她两只眼睛都仿佛要渗出血一样的红。

谢清然好不容易才被找回家。

那是她等了十几年的孩子啊。

还没相处多久，她就要永远离开，谢母无法接受。

“这是天道……”司长风捏紧手指，“总有一天，我会让然然过好她的生活。”

他一定会再更努力一些，如果有一天，他成为了天道……

那他的女儿，是不是就不用再总是如此了。

怪物？

整个天底下，都没有比他的然然更善良的人了。

天道不公，那就代替它。

司长风给自己定下了一个几乎不可能实现的目标。

“那我们，还可不可以再见然然一面？”谢清旭几乎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特别沉稳的。

哪怕是谢清然在家的时候，他也是特别的成熟稳重，不会像几个弟弟一样，经常缠着谢清然，跟她一起玩儿。

他通常都是站在后面，看着他们的热闹，但是看见谢清然开心，他这个做大哥的，就特别开心。

“然然现在，不能离开冰床。”

“我们在那里设下了结界，来护住她快要散开的灵魂。”

“好，我知道了。”谢清旭点点头，没再出声。

没有一个人的眼睛是不红的。

谢清然对于他们每个人来说，都特别重要。

如今谢清然出事，他们无法让自己还能保持一个好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