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桃成熟時(160)
“……”被气场压制的晏柠橙揉着脸颊,委屈地坦白,“我是,我就有,怎么样?”
拿捏林寻舟最好的方式就是反客为主的撒娇,这是晏柠橙在一个半月的夫妻生活中得出结论。
林寻舟勾唇,长指摩挲着她的下巴颏,有一下没一下的挠着,仿佛在逗弄只猫咪,“不怎么样,那以后我戴眼镜做,看得更清楚些。”
“还是不要了吧……”晏柠橙脚尖撑着地,悄咪咪地挪动着转椅往林寻舟所在处的反方向移动。
为了表示自己真的是个“正经人”,她有去认真的观瞻林寻舟的书柜。
跟《龍血樹》并排放着的是它的简体版本《少年凯歌》,书目是港中文必读的推荐书目之一。
人的识别能力是很奇怪的,晏柠橙刚刚来港城时听不懂粤语,却能根据字形辨别出所有的繁体字。
她拉开玻璃门,抽出那本《龍血樹》。
第一页写的是句流传于大江南北的话,晏柠橙到双十年华,才知道它出自为家喻户晓的电影导演之手。
人到十三歲,自以為對這個世界已相當重要,而世界才剛剛準備原諒你的幼稚,——原諒在過去,不是這個理由。【1】
她没有抽出这本,而是以指尖点一点二点麻花般地跳到了史铁生的《我与地坛》。
年幼时奶奶带自己去地坛公园,讲地坛的由来,建筑的精妙,以及史铁生的故事给自己听。
后来每每重读,总有不一样的感觉。
晏柠橙取下,又坐到了林寻舟的身边开始翻书。
“你。”他扫到书封时有须臾的顿停,然后笑笑问,“要喝点儿什么吗?”
直觉上晏柠橙觉得林寻舟是想阻止自己翻阅的,又不知缘由,“喝。”
“说起来桃桃还有期末考试吧,不用复习的吗?”林寻舟把加了冰的蜜桃乌龙递到她手边问。
晏柠橙笑笑,“你老婆书面成绩很好的,不用复习。”
“这样。”林寻舟若有所思。
晏柠橙带着好奇心翻开来。
继而愣住。
她有许多次清醒或酒后表达过对亲人离世的哀伤和不舍,但林寻舟始终没有流露出类似的情绪来。
但都落在了纸面上。
扉页里有书内的摘录,写满了整整一页,行楷骨气劲峭,法度严整。
“母亲生前没给我留下过什么隽永的哲言,或要我恪守的教诲,只是在她去世之后,她艰难的命运、坚韧的意志和毫不张扬的爱,随光阴流转,在我的印象中愈加鲜明深刻。”【2】
青年丧母,打击巨大。
晏柠橙无法想象林寻舟一遍又一遍在纸面上誊写时的绝望,她现在想做的是抱抱他。
怎么想就怎么做的。
“怎么了?”被扑了满怀的林寻舟揉着她后脑温柔问。
晏柠橙蹭着他脸颊不搭话,只是抱着,愈抱愈紧,不太会安慰人,于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以后都有我陪着你。”
林寻舟意识到她看到了什么才有这样的反应,不厌其烦地一次又一次的回,“我知道。”
台球台被林寻舟搬进了他健身房的一角,晏柠橙没有午睡的习惯,下午又吃的很饱足,傍晚华灯初上时分拉着人精进球技。
开始还是正常的师徒教学。
晏柠橙顶球进洞,无限的雀跃,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不对劲的。
贴着后腰的胸膛炽热灼人,她下意识的扭蹭着腰胯,林寻舟喉结滚动带出的吞咽声明显,是意乱情迷的赞扬。
晏柠橙回眸想说,“要不我们先吃个晚饭怎么样?”
贴上来的唇把她的话堵回咽入腹中,林寻舟没给她逃跑的机会,不管是护体的论文、还是生理的亲戚、甚至是期末考之前的复习,通通都没有障碍。
晏柠橙没有回绝的的理由。
自己跳的坑,总要自己受着。
69五十五只桃做很多爱。
烟熏三文鱼有个放凉冷却的过程,是需要提前准备的。
林寻舟在铁锅锅底放折好的锡纸平盒,晏柠橙剥出的橙桔和柠檬皮经过大半个下午的风干,呈现出半干的状态,最合适拿来烟熏。
混入适量的白糖小火熬到咕嘟冒泡,果皮开始泛黄时盖紧锅盖,转猛火让它们全部焦化。
烟熏的果香随着漫散开来,晏柠橙深呼吸,林寻舟眼疾手快地开盖把腌制好的三文鱼架上去,整锅离火,湿毛巾盖住,等待放凉。
“哥哥怎么什么都会呀?”晏柠橙撑腮,食指和中指呈人形,慢吞吞地在桌上“行走”,夸赞道。
林寻舟转过身,捏了捏她的手指,才又去准备新的菜品。
穿家居服系围裙的他是另一种风格,晏柠橙每次看都会有异样的感受,今天半梦半醒,又加上浓烟滚滚,忽然想出了最精准的形容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