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桃成熟時(16)
满地狼藉的碎玻璃,热水顺入木质地板的缝隙,白汽渐微。
晏柠橙后知后觉地感到一点细微的痛楚,轻抽鼻子,又被现在的姿势羞怯得脸颊泛粉。
林寻舟的手很漂亮,骨节匀称,手指修长,指甲剪得很短,半月牙的弧度浅淡,因为用力的握着自己而浮出明显的青筋脉络,现实比自己构想里作画得还要性感好看。
带着薄茧的指缘在克制的翻动,却还是有看不到的视线死角。
女孩子穿了香奈儿黑白玛丽珍鞋,细瘦的脚踝松松垮垮得被山茶花金属链条禁锢,林寻舟犹豫了片刻,指尖去勾着搭扣解开,轻柔地脱掉鞋子。
泛粉的足尖被抬高一点儿,再带着踩到结实有力的大腿上。
晏柠橙的心跳加速,肌肤的雪白和西裤的纯黑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色,冲撞着视觉。
林寻舟肃然梭巡检查着伤口,偏偏指尖似有还无得掠过肌肤时,带来微弱的颤。
“那里疼?”他昂头,眸光深邃,嘶哑问。
晏柠橙软乎乎地回,“我不知道。”
林寻舟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念,“小迷糊。”
目光锁在小腿肚后的一处薄红,晏柠橙肤白,皮薄,大概是崩过来时候擦到了,有约莫半厘米的划伤,创口不大,只是蹭破了表皮。
“在这儿。”林寻舟温声指了指,小心地把人掉了个各座,远离玻璃碎屑的那边。
他起身去按服务铃,又撕了包湿巾,把冰桶一并拿起。
侍应生来得很快,敲门得到应允后才进来,第一反应是什么不太好的现场。
地面的狼藉,更似是挣扎时产生的。
高大的男人半跪在女人身前,看不清神情,而背影单薄纤细的女人对着门口,绯红泛到了耳后,细弱地喃喃着,“别碰。”
听来如同小动物被控制般无助的求救信号。
侍应生锁着眉头上前,好心询问,“女士,需要帮助吗?”
晏柠橙本来就羞怯,不知道如何面对现状,正处于种要把自己埋起来装死的瑟缩状态,听到陌生人声音,长睫轻颤,反应更激烈了些。
“没事。”林寻舟抬眸,“我未婚妻不小心弄倒了茶壶,稍后会照价赔偿,请问店里有医药箱吗?麻烦借用。”
侍应生无法看清楚晏柠橙的表情,不放心地再次确认,“是这样吗?女士?”
“……嗯。”晏柠橙鼻音低低地哼。
林寻舟指尖顶着湿巾,小心翼翼地碰倒伤口,不许她回缩,宠溺哄,“乖,痛飞飞。”
医药箱里储备齐全,林寻舟利落而轻柔的拆了一次性碘伏棉签蘸着消毒,等干一点儿,又贴好创可贴。
“可以了。”林寻舟刚准备抽手,余光里忽然瞥到抹淡红色,又扣回,狭长的眼尾轻扬。
晏柠橙顺着他饶有趣味地目光,蓦地意识到什么。
她出门的匆忙,随便套了件素色的连衣裙,裙摆半蓬松伞状,膝上裙,她一米六九,卡在大腿中段,坐下后裙摆上缩。在车上时坐姿端庄,又有巨大的兔子玩偶遮挡,还不觉有异。
脚踩在他大腿上后,扬起反而显得过短了,除开春光乍泄外,更严重的是,晏柠橙这两年喜欢在身体上彩绘,通俗点儿来说,是一周限定版文身。
起初是帮着好友舒悦窈在后腰写她恋人的名字,结果玩过火导致两天没联系到窈窈人。
而现在她的大腿内侧,是朱红打底的海棠,纯黑写了“寻舟”两个字,她发誓只是自己想作画姿势时候需要参考部分人体,女主是她,自然直接往自己这儿描摹。
林寻舟望着蓝眸水汽弥散的小兔子,突然恶劣地想逗弄她一下。
“这儿好像也受伤了。”食指与中指缓慢地顺着修长的腿部线条向上爬行,带起阵阵的酥麻。
晏柠橙从未同人有过这般狎昵亲密的行径,贝齿咬着粉唇,微微收拢时意外地夹住那双骨节的手,又触电般的张开。
“不逗你了。”林寻舟勾唇,捏了捏女孩子的脸颊。
“你。”晏柠橙迟疑,“不要看了吗?”
反倒是林寻舟怔然,他对文身没什么多余看法,喜欢就文,只要文身师操作正规不会感染就好。
除开晏柠橙本人外,林寻舟对其余身外之物的好奇很小大前提是那要不是自己的名字才行。
喉结轻滚,溢出声沉闷的笑,“求之不得。”
柔荑按住裙摆的中端,下,压,遮挡住关键的位置,然后一点点儿的伸手往上卷掀起布料。
展露出工笔勾勒的海棠,雪白的肌理是最好的底色,再往上,露出全景。
架构被精心设计过,行楷的“寻舟”被红花翠叶相互缠绕。
引以为傲的自持力在崩塌,林寻舟的呼吸猛然粗重起来,仍旧是半跪的姿态,宽大的手掌覆在软嫩膝头摩挲,感受掌心的颤栗,眼尾蕴了抹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