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枫喝了一口服务员给他们倒好的水，将先前的话清理掉，表情漠然地跟顾明说：“曾经喜欢你是真的，但你不能要求我喜欢你就要跟你过一辈子。对吗？人的感情是可以变的，待在一起久了本来就腻，我想你应该也是吧？所以，上次我们已经说好的分手，就没必要再纠缠了。大家都是成年人，没必要玩那种小年轻的把戏，纠缠来纠缠去的，让人很反感。而且你现在已经严重影响到我在公司上班了。你知道他们在背地里都喊我什么吗？”

“喊什么？”顾明突然接了一句话，让路枫差点没转过弯，她道，“她们在背地里都喊我狐狸精。”

闻言，顾明掀了掀眼皮：“这很符合你的形象。”

嘴巴里说着这句话，心里则琢磨路枫上面那一长串的说话内容。

她的字里行间，甚至是说话的语气，仿佛对顾明真的没有一点感觉了。

微微皱眉后，在路枫怔神时，他突然问一句：“你接近我，假装喜欢我，是不是傅景生授意？”

他已经从多方打探到，傅景生除了有正当的生意外，私底下还暗箱经营着其他生意。

尤其从路枫做了傅景生的助理后，他借着每天在路枫上班的公司外面蹲点，了解路枫在很久以前就认识傅景生。

但具体是什么时候，又是因为什么认识的，却无从查起。

可在路枫接近顾明的时候，他也调查过她，她的背景里并没有傅景生这一号人。

路枫是敏感的，马上就意识到顾明的话有点不对劲，佯装不高兴，皱眉道：“都说了喜欢你是真的……”

“你当初不是还想嫁给我？”

没等她说完，顾明截了她的话。

路枫愣了一下，挑眉：“是啊，当初我是妄想要嫁给你，可我左等右等也没等到你确定的答案。爱情也是有期限的好不好？”

现在看路枫说话，完全没了当初她在顾明面前那种低声下气，卯足了劲想跟他贴上的感觉，就像在说别人的事一样。

顾明再一次告诉自己，当初路枫说喜欢他，对他一见钟情，肯定就不是真的，否则爱一个人，怎么可能像现在这样没了耐心，眼睛看着他的时候又没有光了呢？

说起来，还是她演得像，当初看她时，她眼里流露出的，就是对他的爱慕。

现在她之所以跟他散，他才不信是她说的爱情的期限没了，倒更像是完成了一项任务，任务一结束，她就着急退出，抽身离去。

顾明盯着她许久都没有出声，沉默了很久才说了句赞同她的话：“是，爱情的确是有期限的。”

路枫本来还心不在焉地看着外面的霓虹，一个个人流闪过，光影斑驳，突然就被顾明的话撞了一下。

她转头，掀起眼皮看向他，他正往嘴里送杯子。

仿佛那杯子里的不是茶水，倒像是浓烈的酒，一下子就将他醉得彻底，眼神的光就那么黯淡下去。

路枫知道，他想起他的初恋了。

刚才还为他揪着一紧的心脏突然松下来，扯出一抹冷笑，红唇微启：“顾先生，您就别害人害己了，还是正视自己的内心吧。”

现在提到他的初恋，她已经没了从前的惴惴不安，生怕他要恼怒。

好像顾明的暴脾气也好了一些似的，或者是他对她更宽容了，所以最近她总是有意无意地提到他的初恋时，他也没那么大反应了。

顾明勾起唇角，又喝了口杯中的茶，然后一饮而尽。

这时，服务员上来他们点的菜。

路枫只点了一份红糖糍粑，其他都是顾明点的。

看着这些菜色，路枫觉得眼熟，想了想，原来都是她平时跟顾明一起吃饭时，她常点的菜。

其实那些都是她瞎点的，当然也是用了些心计的，要么就是店里最贵的，要么就是店长推荐的，要么就是尝尝新，总之，绝不是自己爱吃的。

在她接触过的那些男人面前，路枫从不会将自己的底子暴露在他们面前，哪怕就是一个吃的方面的喜好。

当然，偶尔也会带过。

久而久之，路枫都不知道自己喜欢吃什么了，后来，她什么都吃，没有太多的讲究。

看着桌上的菜，路枫有些愣神，这个顾明啊，还真是挺用心的，也不怪会有那么多女人想跟他，看吧，不仅人长得好，活好，也是居家生活的好人选。

“吃吧。”

顾明的声音传过来，路枫跳了下眼皮，拿起了筷子。

沉默着吃了一会儿后，耳边不时地传进歌手的深情演绎，感觉还是不错的。

“最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突然来找我？”

顾明一反常态，说话都深沉了。

路枫依然没有抬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