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全班在无限游戏疯狂作死(105)
他想,里面的不管是人是鬼,估计都不太敢招惹他身边这俩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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岔路口里拐进去,是和刚刚那条萧条街道截然不同的景象,往前走十几米,街道内灯火通明,暖黄色的灯光从房屋内透出来,照在门坪上,映出不太明显的黑色影子。
房屋的对面是一片开阔的小广场,广场上摆了几十副奠仪,奠仪两侧站了许多个穿着素服的男人,一眼看去,数不清有多少人,他们正轮流给灵位上的人上香。
旁边十来个唢呐匠围坐在一起,高高低低吹着唢呐,声音正是从这传出来的。
奠仪前的火盆边上两个披着麻衣的老人正坐在藤椅上啼哭,因为隔得太远,时今岚看不清逝去的人什么模样,但猜得出应该是年轻人,或许是这两个老人的孩子,也可能是他们的孙辈。
这种情况下,也不好直接冲过去看个究竟。
时今岚目光一转,又见挂着缟素的人家两侧的屋外或站着或坐着一个个拄着拐杖的老人,他们全都注视着正在办丧事的小广场,犹如枯树皮般的老脸映照着街边的灯光,竟好似精神了几分。
张哲辉看着这场景,将声音压到只有身旁几人听得到的大小,“我怎么觉得这里光线更亮,但给我的感觉更瘆人?”
张云燕认同的点头,特别是那些没有参与办丧事的老人,像被勾了魂似的直勾勾盯着丧仪,仿佛那里有什么令他们挪不开眼的东西。
时今岚不置可否,她将玉杆往书包里一塞,大摇大摆走向最近的一户人家。
那里有个身材矮小的老妪,她的头上披了一块灰扑扑的方巾,将花白的头发全部挡住,只露出那张皮肤褶皱且布满老人斑的脸,她坐在门口的石凳上,双手扶着一根木质拐杖,因为此刻身躯佝偻,看起来只有拐杖的一半高。
这户人家的门坪也供奉着一碗清水,区别是红烛换成了白烛,时今岚抬眼扫视一圈,附近的人家也是如此。
她走到老妪身侧,以她此刻站立的姿势能完全俯视对方。
但老妪依旧直勾勾盯着小广场上的丧仪,直到时今岚完全挡在她面前,阻隔了她的视线,她才极为缓慢地抬起头,浑浊的双眼自下而上看进时今岚的眼底。
如此近距离的对视,时今岚能非常清楚的看到老妪脸上的每个老人斑,以及皮肤上每一道褶皱,她的眼睛透露出极强的混沌感,仿佛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眼前站立的又是什么人。
一老一少无声的对视着,张哲辉觉得这场面相当诡异,又仗着自己距离较远,便细细打量起老妪。
她大半身躯都盖在那张灰扑扑的方巾下。这么冷的天,她只穿了一件黑色的夹袄,下半身也仅有一条不太合身的褐色长裤,长裤将她的双腿勒得臃肿,可落在地面的双脚只有巴掌大。
显然,她小时候裹了小脚。
张哲辉有些纳闷,老人顶天八十岁,往前推八十年,尽管社会还处于动荡中,裹小脚的陋习也应该被废除了才是。
难不成是当时的玉松小镇过于落后,所以还保留着封建社会的糟粕?
他的疑惑没能得到解答,身旁的张云燕轻轻戳了戳他的手臂,在他看过来后,小小声道:“你发现没有,这些上了年纪的老人都是女性。”
张哲辉环视一圈,发现还真是。
来吊唁的全是四五十岁的男性,老一点的就看不到了,在场唯一一个比较年迈的男性便是坐在奠仪前死者的亲人,可估摸着也就六十岁。
而盯着丧仪的老妪各个年迈衰老,打底七十岁。
虽说有数据表明,女性的寿命普遍比男性更长,但在场至少二十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却一个男性都没有,未免奇怪。
是她们的丈夫都不在了,还是不想在丧礼上露面?
两人揣着满脑子疑惑,宋予遇则站在供奉清水的瓷碗前,和刚才一样从上往下看,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时今岚与老妪浑浊的眼睛对视,神情间没有任何变化,还在老妪身侧坐了下来,方便她以平视的方式打量自己。
她落座后,也没有浪费时间,十分自然地指了指前方的小广场,好奇询问道:“老奶奶,您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吗?”
她的位置刚好挡住了街边路灯与烛火照在老妪脸上的光线,阴影下,那张褶皱的面孔好似更老了几分,浑浊的瞳孔也蒙上了一层此前没有的白翳。
老妪极为缓慢地转动眼珠,目光落到时今岚脸上后,便直勾勾盯着她白皙饱满的肌肤,最后看向她樱花色的唇瓣。
后头注视着这一幕的张哲辉顿时想到了自己刚才看到的那只眼睛,只觉得有股凉飕飕的气息从地面汇聚盘旋在他脚边,又趁他不注意一下从脚踝窜上了脊梁骨,最后狠狠顶在天灵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