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心尖上绽放(83)
以往只见过她穿校服,如今她穿着一件单薄的浅青色针织杉,像是开在春天里娇嫩的小花。
微风拂过,那随意散开的头发肆意飞舞。
云绽惬意地闭上眼,享受春日气息。
方清沅已经锯好了做架子的木头,正附身在地上挑拣合适的板子。
他抬头,用不大的音量问她:“晚点想吃什么?我妈炖了当归汤,要不要去喝点?”
野生当归搭配肥瘦得当的排骨,再调好
江厉看着手机显示的蜿蜒路线,咬牙,继续往前。
走过沥青路、水泥路,后面还有长长的一截没有开辟出来的泥巴路。
江厉这辈子都没这么狼狈过,衣服皱得要死,裤腿斑驳,就连鞋底都挂了厚厚的一层泥。
中秋从没出过远门,下飞机起就难受得窝进他怀里不肯下来。
江厉没工夫和它讲道理,直接一股脑抱着。
地道的自制蘸料,那味道,绝了。
江厉看向云绽。
她缓缓睁眼,被凉凉的风一吹,声音有种淡淡的甜蜜。
“去吧,听我妈说你小时候挺爱喝来着。”
方清沅说:“你刚回云山,对周围还不熟吧?吃完饭我再带你去逛逛。”
他和她说话间一时失神,电锯猛地锯断了手下的木板,紧接着从他手里脱落。
方清沅往后踉她还是习惯拒绝别人,但方清沅不同以往她认识的任何人,他不和她客套,只是在她婉拒过后热情地招呼,像招呼每一个到他家做客的人。
跄了几步,退到远离锯子的安全距离。
“呀!方清沅!”
云绽焦急地喊了一声,跌跌撞撞地从田坎跃了下去。
幸而没有,她一路有惊无险地到他身边。
“怎么样?方清沅。”云绽检查了下他的手和脚,再看地上已经熄了火的电锯,懊恼道:“怪我,不该和你说话。”
方清沅笑着看她:“哪这么容易伤着,这锯子我从小使惯了的。”
两个人低着头不知道说些什么,云绽始终拧着眉,似还没从刚才的惊吓缓过神来。
江厉看见方清沅笑着哄她这田前几天刚锄过,坑坑洼洼很不平整。
她奔跑的速度很快,步伐踉跄得让人捏把汗。
忧心她会不小心跌倒,摔破那双看起来就禁不起蹂||躏的腿。
,摊开厚朴的双手在她眼前晃,两个人都笑开了脸。
哄她?
想到这两个字,江厉忽然冷笑一声,抬脚就往两人的方向走。
“好啊。”江厉忽然出声,帮她把话接了过去。
他就立在云绽刚才坐过的地方,居高临下地看着姿态‘亲昵’的两人。
中秋被他吵醒,恹恹地哼了两声,狗爪子有气无力地在他胸上刨了两下。
这些好了,衣服更皱了。
江厉怀里抱着死沉死沉的越靠越近,方清沅和云绽说话的声音也逐渐清晰。
他还在邀请,用事务诱|惑:“当归汤,很好喝的。”
云绽抵不过他再三请求,难为情地笑笑,刚要答应。
肥狗,外套搭在肩上,腿上鞋上踩满了泥,风尘仆仆的模样和平时痞痞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很狼狈。
不可言说的狼狈。
方清沅的表情是迷茫中透着一丝惊慌,原因无他,这少年张扬。墨发耳钉皮夹克,通身都是不好惹的气息。
小镇上对这样的人从来都是避之不及的。
而云绽,先是惊讶能与他在云山重逢,她并不觉得这是偶然,但离开淮序之前,他分明已经对她视而不见。
而后,意识到他千里迢迢然而,即便他一身是泥,身上依旧有股子压不住的贵气。
他还是那个让人一眼就觉得耀眼的江厉。
江厉本来就是个暴脾气,如今轻飘飘地看人一眼,就有种格外强势霸道的感觉。
他看向方清沅,眼神又凶又狠:“老子正好渴了,汤呢?”
方清沅和云绽抬头看着他。
过来找她,她又害怕地缩紧手指,舌尖抵在牙齿上,整张脸紧紧绷着。
云绽的视线和江厉空中相触,四目相对,避无可避。
道路一边有一群小学生结伴走过,江厉偏头看过去,眉眼又狠又野,欢笑声几乎瞬间戛然而止。
小学生们作鸟兽散,怕极了眼前这个恶人。
他意识到不对,扯了扯云绽的衣服,问:“你们认识?”
江厉面上笑意未减。
心里——扯你妈扯。
知道今天不可能去得成方清沅家了,云绽转身向他说了声谢谢,然后看向江厉。
江厉:“过来。”
云绽一声不吭,迈开步子就往一旁石头砌出来的小路上走,步子不算太大,方清沅跑两步就能追上。
但他没有。
他这才偏头继续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