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心尖上绽放(8)
“……” 两人对视,她先腿软。
江厉挑眉,呵了声,语气揶揄:“好学生来海宁的地界,过来找打?”
云绽不敢吭声。
江厉不过吓唬吓唬人,看她真害怕了,破天荒地放了人。
没再为难她,他冲身后的三人说了声:“走吧。”顶着日暮,踏出暗巷。
江厉一走,周围的空气似乎都松快了点。
劫后余生,云绽忙拍拍胸脯,回到公交站台去找小姨。
方云华正好也在找她,没几步两人就碰了面。
云绽吓得不轻,急于寻求安慰,拽紧大人的胳膊就告状:“小姨,刚才有人吓——”我。
声音顿住。
越过重重人海,不远处街角。江厉正饶有趣味地看着她。
似是逗她上瘾,江厉特意循着她逃跑的方向轻抬眼,横扫过来。
那眼神就像在说——你他妈还敢告状?
果然,云绽又是浑身一震。
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统统憋进嘴里。
“怎么了?”方云华被她拉得踉跄,把刚买的绿豆冰沙往她手里塞:“尝尝这个,解暑!我记得你小时候最爱喝了。”
云绽悻悻地接过绿豆沙冰捧在手里,见鬼似的跟着方云华走。
方云华踩着高跟鞋,心情很好。她说:“走吧,刚才你姨父说让司机过来接咱们回家。”
云绽迟疑:“……不转学了?”
方云华:“你姨父说了,今天老师不在,让明天来。”
云绽:“哦”
第4章 第四章云绽跟着方云华住在状元路周家别墅里。她住了五年,这五年里在院子里种了不少花。
以往没那么热的时候,一到夏天,角落里的藤曼就会密密麻麻地爬上墙头,花期的时候,还能看见大簇大簇的花枝在枝头怒放。
可惜今年天气不好,花都被太阳晒得没了精神。
记忆里,云山的家里也有这么多的花。
奶奶在院子里种了一棵樱桃树,那树长了十年,枝繁叶茂。
她常在树下荡秋千,花开的时候,郁郁葱葱的白色花瓣像是天上的云朵。
那是她最开心的几年。
浇完水,云绽拿着水壶走进屋子。
周沛刚好在客厅捣鼓画具,看她进来,轻飘飘地瞥了一眼,然后低头继续鼓弄自己的东西。
周沛是周當知儿子,她名义上的表哥。
云绽叫了一声。
周沛没应,一边折腾东西一边说:“叫我名字。”
云绽习惯了他的态度,在这所屋檐下,她和周沛一直以陌生人的相处模式来生活。
她点头说了声好,直接越过周沛往楼上走。
燥热了整整两个月的淮序终于迎来了第一场雨。
雨势又猛又急,没两分钟屋子外就哗啦啦地下了一大片,又是刮风又是打雷,雨声淅淅沥沥,啪嗒啪嗒地滴进前院的池子里。
电闪雷鸣的太吓人,云绽没敢耽搁,早早就洗漱好爬上床了。
夜深人静,风雨声充斥在耳膜里。
可能是太久没回过云山,想念那里的物什,她翻来覆去总睡不好。
睡不着的时候,就喜欢把从脑子里翻出事情回忆一遍。
云山的樱桃,云山的风光。
除了云山,还有嘉平,在嘉平的朋友。
宋厉哥哥,她答应永远不会离开他,事与愿违,终是没能做到。
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云山、嘉平、淮序一长串记忆里,她被收养时的画面清晰得可怕。
十一岁,她被带回周家。
周當知说:“周家生意离不开沈家扶持,沈家公子很喜欢你。你记着,以后见到他态度要好,哄着他继续喜欢你。你只要把他伺候好了,你和你小姨的生活都会越来越好。”姨父用的是‘伺候’两个字。
云绽不懂。
方云华在一旁几次想说话,都被姨父狠狠地瞪了回来。
虽然那时她还很小,但也本能地感受到这位‘姨父’和爸爸妈妈、和小姨是不一样。
更多的时候,他都是用吩咐的语气和她说话,就好像她天生就该服从于他。
后来,周當知果然想方设法地将她去和沈砚行见面。
偶遇、拜访,只要能让她和沈砚行凑在一块儿就行,也不用特意找话题,只要她老老实实待在沈砚行身边,沈砚行就会很开心。
她会陪砚行哥哥度假、和他一起看书、一起看电影。渐渐的,她的生活开始围绕砚行哥哥一个人走。
他在的时候,她习惯性讨好他。他不在的时候,她也得利用一切时间学习他感兴趣的东西。
好几次,她因为惹沈砚行不愉快,被周當知罚跪书房。
周當知说,讨好沈砚行是收养她的唯一价值,如果连沈砚行也不喜欢她了,那她就该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