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就休息吧，一群人留在原地等候。

等到大门再开启时，德国助理又一脸无辜：“什么？云小姐已经离开了呀？你们没看见？”

统共就一个出口，能从哪里离开？

现场一群丈二和尚，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被戏弄了，苦笑着打听小皇后新的行程。

视频刚开始，宋榆归表情就僵硬了。

等到播放结束，才冷笑出声：“有意思。”

他左右划拉两下，眼神在看见满页云绽照片时一点点变冷，说是凌厉也不为过。虽说他带着偏见，但不得不承认，时隔四年，云绽惊艳得让人不敢认。

他从不否认云绽的美丽，即便是高中时期，她也能在美女云集的海宁高中艳压群芳，提起校花，谁不说一句云绽的名字？

不怪江厉一头扎进去，把她当眼珠子来宠着。

如今，这样的美丽更是毫无保留地在舞台上绽放出来。

宋榆归盯着江厉看了许久，后者坐姿慵懒随意，好似几年前崩溃痛不欲生的江厉已经随着那道疤的淡去，和眼前的他彻底割离了。

前一秒还能拿中秋和江厉开玩笑的宋榆归此刻竟有了迟疑。

他沉默良久，终于还是敲了敲手机屏幕，把视频递到江厉面前。

语气嘲讽：“你说好笑不好笑，有些人天生命好，招惹得别人要死不活，自己还能混的风生水起，老天爷怎么就这么偏心呢。”

江厉只当他又在发疯，懒得搭理他那些陈词滥调。

宋榆归早知道他会有这个反应，收回手机，翘起腿慢条斯理地跟着新闻标题朗读：“云绽，第十三届青杏杯金奖——”

事实上，在他念出“云绽”这个名字的时候，江厉的眼神已经阴沉了下来。

别的不说，江厉发起火来的时候是真唬人。

宋榆归按下暂停，云绽的画面也被定格在某一刻。

他扬了扬手机：“你当初怎么不搞死她？就由着她这么滋润地，现在还舞到了咱们面前？”

他笑，眼神却冷得像冰：“别说哥们不仗义，你要开口，别说青杏奖，就是星月杯我也能给她搅和黄了。”

江厉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分不出喜怒。

停顿几秒，视线缓缓下移，落在宋榆归的手机屏幕上。

视频里的女孩笑颜如花，温和的、高傲的，光彩夺目。

不知是被哪个画面或者标题触动了神经，江厉盯着手机，整个人微微有些发怔。

宋榆归看着他的反应，荒唐地笑出声：“怎么？别告诉我，您还没放下她呢？”

一阵沉默。

宋榆归恨铁不成钢：“简直离谱。”

江厉回神，收了视线。

他笑着垂下眼，说不出好，也说不出不好。

即便他再怎么表现成冷漠的样子，宋榆归还是感受到了他周身弥漫的低沉情绪。

落寞。

说来也是好笑，他竟然能从江厉身上看到这个词。

江氏企业闻名全国，各大产业链都有它的一席之地，江家绝对算得上是嘉平名门圈的龙头老大。

曾经的江家少爷更要风有风、要雨有雨，一出生便笼罩着一层光环。

他想要什么得不到？

偏就栽在这么一朵什么都不懂的小白花身上。

还越陷越深……

时隔三年，非但没有好转，这后劲似还越来越大了。

宋榆归没想到他会是这么个反应，后悔将云绽的事告诉他。

可如今说都说了，再纠结也于事无补。

他思绪在脑子里飞快旋转，也没拆穿，跟着江厉往下演。

“算了算了，一个小角儿，废那心思做什么。”他小心地看江厉的表情，试探：“今晚的局，你还去么？”

“不去了。”江厉起身，转头就走。

“你去哪儿？”

“回家喂狗。”

“……”

宋榆归起身跟了几步，没追上。

出了酒吧，江厉一头栽进车里。

离开酒吧，冷空气激得浑身上下不住地发颤，车门重重合上。

窗外人来人往，江厉几次想驱动车辆，最后皆是作罢。

不自觉掏出手机，指尖僵硬地在搜索框输入云绽两个字。

无数个夜里，他曾经试过很多次，徒劳无获。

唯独这回，按下搜索键的那刻，铺天盖地的信息争相跃出他的手机界面——大写加粗的标题，数不清的弹幕，每一条视频都有着惊人的播放量。

云绽跳舞的时候，休息的时候，微笑的时候，汗水渍一脸的时候。

时隔三年，她终于重新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青杏杯舞蹈比赛海报。

有细碎的阳光从窗外投射进来，落在云绽的发丝和白色的舞蹈服上，她的一半侧脸被印上明晃晃的橘色光辉，像神明特意为她渡的一层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