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心尖上绽放(118)
“绽绽,实验室有事,接下来我得留在淮序很长时间,你一个人……”
说到底,他是不放心她自己待在嘉平。
不过他执拗地认为这一切都是云绽造成的,终究把方云华母子二人扫地出门。
云绽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国外念书。
方云华是她母亲唯一的妹妹,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饶是已经下定决心再不和周家有一点牵扯,云绽依旧不能说服自己对方云华不管不顾。
正当她急上急下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周沛主动打来电话,说他会安置好方云华母子,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她的这位继兄,有什么关心人的话从不肯摆在明面上来说。
云绽开门前,沈砚行问:“方姨还好吧?”
不清楚这中间有没有周沛的推波助澜,总之,在方云华女儿出生之后,周當知便没了威胁她的利器。
沈家切断了和周家的一切往来,周氏肉眼可见地衰败下去;而周沛创立的另一企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兴盛起来,抢走了周氏原有的一切资源,堂而皇之将周氏架空。
周當知在家里已然没有话语权了。
云绽笑了,难得生出逗弄他的心思,说:“不知道,可能三年,可能五年,可能不回来了。”
她说:“表哥,谢谢你。”
周沛一如既往:“咱们不是兄妹,你也不必将谢字挂在口头。”
云绽:“那该叫你什么?周沛?还是阿沛哥?”
周沛:“都行。”只要不是那声名不正言不顺的表哥,什么都行。
有一个朋友。
幸好老师舞蹈室招了好几个男助教,安东就是其中一位。
云绽半路出家,和那些从小学习跳舞的舞训生不同,老师担心她能力不够,入学第一天便给她设置了三个月的考察期,那三个月她是没有住所的。
所以云绽抵达美国的第二天,便急忙外出找房。
幸好有安东陪着,没两下就找到了一间采光极好又价格低廉的公寓,就连家具都是安东带她去批发市场一次采买完整找人拉上门的。
思及此,云绽握紧门把的动作顿了下,点头回应沈砚行:“挺好的,身体好,精神也好。”
送走客人,云绽去卧室把礼服换下,洗净脸上的妆。
厚厚的热毛巾刚往脸上一敷,安东的电话打来了。
安东是她舞蹈室助理,国外认识的。
那时她刚飞美国,英语不太熟练加上人生地不熟,整座城市没。
烈日下,为了感谢他的帮助,云绽用仅剩的美金在蛋糕店购得了一小方红丝绒蛋糕,和这位异国他乡一米九几的陌生朋友分享同一份下午小食。
那刻,她没有忌讳男女有别,安东也坦荡地把她当成个无助、迫切需要得到他帮助的异国女孩。
至此,安东成了云绽在美国的第一个朋友。
气之下去了美国,从此再没见过他那个人品低劣的亲人。
云绽跟着安东,很快就融入了工作室。
外国人性情大多比中|国人活跃,日日有聚餐,周周有活动。
含蓄如云绽这样的人,在美国浸润了三年居然也学会了蹦迪、K歌、醉酒、玩儿牌。
她尝试过各种刺激活动,圣诞节当夜,和安东拖着一整箱酒,坐在圣诞树下没日没夜地喝。
安东是德国人,拥有一双湛蓝色眼睛和一头金灿灿头发;
家庭境况和云绽相差无几,不,他甚至比她还要糟糕。
同样是父母双亡,但安东家里还有一个嗜赌如命的哥哥,三天两头找他要钱,不给便是一顿狂揍。
据说——他正是为了躲他哥哥。
从原来滴酒不沾到现在千杯不醉。
十八岁前,云绽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变成这样,原来只需要踏出一步,她也可以活得那么恣意。
但安东也说,十八岁前他从来没想过离开他哥哥自己能过得这么舒心。
两人在美国相依为命三年,最终为了实现老师的愿望,再度回到中国。
这还用说?
安东说:“你吧放心,老太太现在每天忙得很,家里都堆满了快,不知道谁,还送了仙人——球。”
他的中文极不熟练,仙人两个字吐出半天,差点没把球说出来。
云绽:“6!”
接通电话,安东先是狠狠夸赞了云绽一番,毕竟自家小皇后拿奖,他这个助理脸上也有光彩。
他在电话里用极不熟练的中文告诫:“宝贝,我明天回来——不许偷懒,记得来机场接我。”
云绽忙笑:“知道了知道了!帮我给老师问好!”
洗漱完睡觉,第二天云绽果真早早收拾好戴着口罩和墨镜去到机场。
人工测量完毕后,安东满意地把她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