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问过，黛黛也从来没提起。”关依柔说，“上学的时候，黛黛成绩好，言行都很自信，我那时就觉得，她家庭条件不错，如果不是家庭温暖和睦，养不出她那样的性格。不过……”

“不过什么？”

然而关依柔摇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是不是没得奖的参赛者，故意抹黑她？”张洛玉往下翻着评论，几乎清一色的质问留言，还有不少认证的大号。

有点像故意被人黑，张洛玉混网络多年，看过无数网络明星的撕扯，就是这种套路。

关依柔的手机响了一下，张洛玉把手机还给了她。

“我也不知道。”关依柔一边说，一边点开消息，看到关依梦发来的文字，她一下沉默了。

——你当她是最好的朋友，房子给她住，衣服帮她洗，可她呢，根本不当你是朋友，什么都不愿意给你说。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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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了一场，尤黛没带伞，从地铁口冲出来，跑进了张洛玉的店里。

张洛玉在吃外卖，一看见她，把筷子一甩，腾地一下跑过去，眼泪婆娑喊：“黛黛，你终于回来了。”

“下雨了，我在你这里躲会儿雨。”尤黛拍着身上的雨珠，奇怪看了张洛玉一眼，“怎么了？”

张洛玉抓住她的手：“依柔刚回去，她好像不太开心。对了，黛黛，你知道网上怎么说你获奖的事吗？”

尤黛在工厂时，康博就把这事告诉她了。

当时，康博安慰她说：“不要理会网上的闲言碎语，你获特别奖，的确是你的作品出色，是你应得的。”

尤黛心平气和看完评论，用审视的眼神看着康博，问他：“你难道不好奇，丁经赋是不是我外公？”

康博假装恍然大悟：“对，丁经赋真是你外公吗？”

尤黛反问：“你不是见过他好几次了，他应该告诉你了吧。”

康博傻笑着问：“你怎么知道？”

之前在工厂外面鬼鬼祟祟，明明带人来，又不肯进来，尤黛就心中生疑。后来，在舒云端的车上看到了尤彧，她才确定，康博带的人就是丁经赋。

所以，那天比赛后，在后场见到丁经赋，她就直接问了，为什么要出一个特别奖？为什么要颁给她？

如果真是丁经赋利用自己的职权，给她谋私，那这个奖，她不要。

“他说，公正公平，是这届比赛的主旨，不会因为任何一人改变。”尤黛又擦了擦脸上的水，对张洛玉说，“这个特别奖，是协会全体人员同意后，才增加的，的确是因为我这个作品足够新颖，符合‘新生’这个命题。”

尤黛想起那天，解释完这一切后，丁经赋那双浑浊的双眼盯着她，最后说，你要自信。

“一个用一生来维护家族使命，对事业认真，且刚正不阿的老人……”尤黛说，“我信他。”

张洛玉：“那你不介意网上骂你的留言吗？”

尤黛耸耸肩：“他们要骂就骂吧，我无所谓。”

上一回她被学校论坛扒出身份，也没怎么样，这一回，反正她知道事实是什么，所以也不在乎别人怎么说。

“黛黛……”张洛玉勾住她的肩膀，小心翼翼问，“你们协会的那个会长，真是你外公？”

“在血缘上，算是。”尤黛的确是，别人不问她，她不主动说的类型，但别人主动问了，她绝对不撒谎。

“天啦……”张洛玉夸张地捂住嘴巴，“黛黛，你真是深藏不露。”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外面的雨，似乎小了一些，她说，“雨快停了，我先回去了。”

张洛玉依依不舍：“黛黛，再陪我聊聊天吧。”

她还想打听昨晚她在舒云端家里留宿的事。

尤黛摆摆手：“你不是说依柔不开心，我回去看看她。”

说完，她就走近了渐小的雨幕中。

她回去时，关依柔正在炒菜，屋子里一股油烟味。

尤黛把窗户打开，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果汁，倒了两杯后，去厨房拿碗筷。

关依柔扭头招呼：“回来啦，菜马上就好了，你帮忙盛两碗饭。”

“正有此意。”

尤黛拿了饭勺，关依柔也关了火，等饭菜摆上桌，关依柔又率先挑起了话头：“今天不用去舒云端家里？”

尤黛猜到她可能误会了什么，解释说：“昨晚就是跟他一起吃了饭，再喝了几杯酒，晚上我睡沙发，他睡床，我跟他还没发展到最后一步。”

关依柔不自在咳了一声：“哦，哦。”

“张洛玉说你心情不好，怎么了？”

“没……”关依柔想了想，又说，“没有。”

关依柔性格懦弱，在她跟尤黛这段朋友关系中，她一直都处于下位，她很喜欢尤黛，有些时候，又因为这份喜欢，而有些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