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屿(109)
“吓人吧?”陶南屿笑道,“我差点就动手了。”
乔慎:“嗯。”
陶南屿和乔慎靠得很近,从小到大从未降临在她身上的安全感此时此刻包围了她。有人连她恐怖的杀意都能包容,这过分不真实了。但眼前的乔慎又是切实可感的。他在演戏吗?他是真的吗?这些问题在她心里起起落落,乔慎始终安静地凝望她,用一种没有欲念,充满怜惜的目光。
若在往常,陶南屿一定因这种怜惜而愤怒。但今夜没有。答案正拼了命从她心底的深渊里浮上来,用力呐喊:不是“怜惜”,是……你知道的,是……
像讲述了疯狂的爱的电影一样,陶南屿忽然想问:如果我一定要杀孙正峰,你会为我举刀吗?他的答案必须是肯定的,唯有这样才能证实爱的存在,唯有……
还没问出口,乔慎的手指轻轻抚摸她的眉毛。
陶南屿睁大了眼睛。
“你忘了么?你跟我说过的。”乔慎声音很轻,月光一样浮起来,“小时候你睡不好,妈妈会摸你的眉毛。”
热意从眼睛深处涌起来,令她眼眶发热,鼻子发酸。她忘了所有的问题,只感到一种松懈和宁静,潮水般慢慢上升,拍打着她。她更靠近乔慎,蜷起了身体。乔慎轻拍她的肩膀,呼吸缠绕在她的头发上。
“……谢谢。”陶南屿说。
乔慎吻她头顶的发旋:“睡吧,我不走。”
陶南屿闭上眼睛,陷入睡眠。
次日,俩人一同启程回家。
陶南屿不再提起在果里村得知的一切,发呆发愣的时间更多了。她仍租住在乔慎的房子里,乔慎有时候会来探望她,目光在陶南屿的手指和手腕逡巡。陶南屿无论怎么解释,他总是不太安心。
几天后,乔慎邀请陶南屿到片场去玩儿。那是池幸拍的最后一场戏,她预定了饭馆请大家吃饭,让乔慎把陶南屿也带上。
陶南屿半信半疑:“她怎么还记得我?”
乔慎:“你表姐也在,去吗?”
陶南屿跟他一块儿去了,停车时听见身旁响亮的嗤笑声。回头看见许久不见的瞿鸣。
得知今日是池幸最后的戏份,凌晨刚从国外录音回来的瞿鸣撒泼打滚,从麦子口中挖出片场位置。他凑到陶南屿身边:“乔慎疯了吧?有江以冬不选,选你?”
陶南屿不看他:“我也很好。”
瞿鸣笑了:“人怎么能这么厚颜无耻?”
陶南屿:“你好幼稚,乔慎是不会因为我而发怒的。”
说完便看见前面的乔慎回头,显然听见了瞿鸣的话,眼神有些凌厉。瞿鸣像找到乔慎弱点一样兴奋,又问:“其实你喜欢他什么?他除了长得比普通人好一点儿,还有什么?”
陶南屿故意用怜悯的目光从头到脚扫瞿鸣。
瞿鸣:“……看什么?”
陶南屿叹气,拍拍瞿鸣肩膀不存在的灰尘,充满看透一切的忧虑:“你加油吧。”
瞿鸣脸涨得通红,急急赶上去:“别做梦,我不喜欢你。”
陶南屿响亮回答:“我知道,你最喜欢的是乔慎。”
瞿鸣:“放屁!”
陶南屿:“你一定研究过乔慎吧?看过他所有好的坏的新闻吧?边看他演的戏边骂,对吧?没有人比你更了解他了,包括他的秘密,是吧?”
瞿鸣尖锐地笑了,笑声还没停,原本有点儿凶的乔慎忽然笑眯眯转头,目光从瞿鸣脸上转到陶南屿:“真的吗?”
不知何时赶上来的孙莱推推眼镜:“哦,是求而不得吗?”
紧随其后的麦子:“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瞿鸣一张脸变作猪肝色,正要发作,陶南屿指着不远处:“你女神看过来了。”
瞿鸣终于偃旗息鼓。有他打岔,陶南屿精神了很多,在阿歪身边溜来溜去地看她给池幸化妆。
池幸扮演的瞿雁今日要最后一次登台表演,也是与来自未来的女儿最后一次谈心。她长发烫成大波浪卷,一身拖地的浓绿色长裙。陶南屿头脑一片空白,只知道看着池幸,什么忧愁都可以忘记。
品牌赞助的珠宝还未送到,池幸冲陶南屿招招手:“我有点紧张,和我一起对台词,可以吗?”
陶南屿结巴了:“我、我吗?”
池幸:“对呀,是你。”
陶南屿脸蛋涨红,坐到她身边,手脚无措。池幸把剧本递给她,画红线的是池幸的台词。
“我来说唐涵的台词,你念瞿雁的。”池幸说,“我们不仅要记自己的台词,还得记对手戏演员的台词,这样才知道什么时候接下一句话。”
陶南屿点头,正襟危坐:“好的。”
作者有话说:
开始考虑要不要番外写什么(以及要不要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