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落入我怀中(79)
他是许明川的独子,许家这辈的第一个孩子。
从小,便被用最严厉的规矩教导。
不被允许,出现任何错误。但凡犯了错,便会有严厉的惩罚。
需要克制,抑制欲望,远离任何可能让人成瘾的事物。
第二天。
言月心里揣着事,原本开心的出海,似乎也被耽误了些心情。
好在中午吃了一顿海鲜大餐,言月喜欢吃海鲜。
许映白亲手给她剥虾剔蟹,他淡淡垂着睫,那双艺术品一样的手,给她做着这样的事情。
许映白确实如他所说,自己没有什么口腹之欲。
只爱喂她。
而且,叫她就着他的手指。
他似乎半点看不腻,看着她红红的小嘴,一张一合,从他指尖吞下食物。
他喜欢和她进行没有距离的接触、肌肤之亲。
甚至有些沉迷。
“我,我吃不下了……”她已经吃得肚子滚圆,再也吃不下了,小声求他。
他方才慢条斯理放了剔蟹工具,又去净了手。
言月盯着那双温柔、漂亮修长的手,竟然骤然觉得有些害怕。
晚间,她借口说要睡觉,先回房间休息了。
稍微睡了一会儿,言月没叫许映白,偷偷摸去了一楼大厅。
大厅里,她又遇到了那个叫韩珊的女人,挎着的又是一个和昨天不同的陌生男人。
言月没做声,倒是韩珊很自来熟地和她打招呼。
“没和你老公一起?”韩珊问。
言月说,“他,他在他房间休息。”
韩珊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言月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应该说是在他们房间休息。
韩珊说,“小妹妹,你要看紧他啊。”
见她睁着圆圆的鹿眼,唇微微张着,好像没懂她的意思。
韩珊忍不住在她面颊上捏了捏,“小妹妹,我是说,你要多去管着点你男人在干什么呢。”
“这样长相的男人,心眼多。”她笑得像是条温柔的蛇,“玩的花呢。”
许映白……
她从来没把他和这两个词联系在一起过。
这座海岛上,有天然温泉。他们住的套间后院,都各自有一口。
言月刷卡进门时,见室内灯是黑的,后院隐隐约约亮着灯。
她刚鼓起勇气,问他在哪。
许映白说在他房间,叫她过来。
以前,她对男人的身体没有任何兴趣,甚至觉得很恶心,她希望秦闻渡可以穿好衣服。
许映白从不在她面前衣冠不整。
言月低着头,站在门口,不敢往院子里看,低着头,像个在等候发落的学生。
后院们被拉开。
男人英俊的眉眼间染着些氤氲水雾,黑发也微湿着,言月盯着他眼角下那颗小小的泪痣,晕乎乎的,竟然伸手,想去摸他浓密的长睫和眼下的这颗泪痣。
没有摸到,言月被他握住了手臂。
许映白已经穿着整洁,一丝肌肤也未露,他身上有一种出尘克制的贵气,在他没有表情时,尤为明显。
他问,“看什么?”他几次见她盯着这里看,似乎是他的眼角下的那颗痣。
言月盯着那颗泪痣,小声说,“很漂亮。”
半晌,他说,“我十几岁时,许周和叫医生来过家里。”
“要他们把这颗痣点掉。”
言月有些懵,“为什么?”这是天生的,而且明明生在他脸上那么相宜,给他那双漂亮清冷的眼睛增色不少。
他垂眸看她,轻描淡写,“显得轻浮。”
他身上,是不被允许有任何瑕疵和偏离轨道的地方的。
在那些人看来,这一副遗传自那个女人,天生过于艳秀的皮囊,就是不可取的瑕疵。
皮囊改不了。于是,从小他们便要磨他性子,叫他从骨子里,把可能从那个女人身上遗传的气质磨掉。
一直到现在,他还保持着许家严格家规下教养出来的生活习惯。
清心寡欲,克己复礼。
言月摇头,“很好看。”
“一点也不轻浮。”她很努力地说,“我,我很喜欢……看。”
许映白怎么会和轻浮这个词联系起来呢。
说完,她便见他沉沉地看着她,狭长的眼完全不似平时,里面像翻涌着云雾。
她心里陡然警铃大作,陡然想起韩珊说的话——‘这样长相的男人,心眼多,玩的很花。’
当时,她只觉得听了鬼话。
可现在,她忍不住往后退去,就想回自己房间。
在许映白的观念里,作为她的丈夫,她晚间的睡前这几个小时,都应该由他一人独享。
与之相对,他也会把他的时间留给她。
今晚,是言月主动要求过来的,他以为,她已经开始接受且适应他们该有的生活模式。
“言月,我是你合法的丈夫。”他手臂微微用力,带过她,“晚上,与其和人打电话,不如面对面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