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日架谎(21)
似乎也没什么毛病。
等等,空气中怎么有点儿酸呢?宋柬绕道程佰列面前,笑眯眯地望着他,然后说:“佰列吃醋了?”
其实方才那句话一说出口,程佰列就后悔了,宋柬这么一问他的表情就更僵硬了,下意识地就撇开了目光。
他这样的动作倒是叫宋柬笑意更深,宋柬抓住他的胳膊抱在怀里摇了摇,哄小孩儿似的小声道:“佰列不生气好不好,以后都看你,只看你一个人,嗯?”
程佰列自然明白宋柬虽多看了咏君夫人两眼,但那目光里确实没有半分其他意味,他的师尊在白源峰上寡居数百年,实际上心里最爱热闹和新鲜,他对所有不曾见不曾闻的东西都充满兴味,自己又有什么好生气的?
只是,为什么师尊每次都能反客为主——此时此刻心里有些下不来台的魔界尊主很郁闷。
见抱着胳膊好像作用不大,宋柬干脆一把将程佰列整个人都囫囵个抱住了,又哄道:“方才那位夫人确实很美,不过我盯着她瞧主要还是觉得奇异,这样危险又人迹罕至的地方,竟还能有位女子经营客栈,怎么想都很奇怪嘛。”
他说着一手抚上程佰列的眉梢:“不过比起来还是我们佰列眉眼生得最好,每一次你看着我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好像能住在你的眼睛里,就好像森罗万象都没我能入得了你的眼,是不是?。”
“你现下这般不肯看我,我可是要伤心流泪的。”
森罗万象确实都没有你能在我眼中停留,某魔尊暗地叹了口气。
他移回目光,拇指指腹在宋柬的眼眸下轻轻划过,低头问:“要哭了?”
只见他的师尊抿唇憋笑:“嗯,要哭死了。”
“我没生气。”程佰列放弃抵抗,“进去吧,休息一会儿。”
他当然不是没见过宋柬哭的样子,强忍着,倔强地不肯落泪,连眼尾都忍到殷红的宋柬;愤怒着,委屈地却不肯泄露半分,泪水沾湿睫羽的宋柬……
他一遍遍强逼,一次又一次顶撞,非要那个被圈在一隅的男人落泪,非要撞破他最后的防线,不肯留半点余地。
他当初为什么就那么执着于,让他心爱的人掉眼泪呢?
时光轻慢,程佰列只觉得曾经的自己不可理喻。
师祖留下的卷轴对于如何招魂写得十分详细,程佰列对比着曾在白源峰上看过的那些典籍,确认那些阵法都没有问题之后,在当天晚上宋柬熟睡以后,孤身一人踏入侘傺山腹地,开始布阵。
其实程佰列并不能十分理解师祖为何指定了要在侘傺山招魂,这地方确实异事频发,几百年来也有不少魂灵之说出自此处。一些误入侘傺山后侥幸逃出的玄修也留下了各自堪称诡谲的记录,但师尊命中大劫又究竟和这个地方有什么关联呢?
一个在此之前从不曾踏足于此的人。
程佰列像是一个在黑夜里摸着石头过河的人,一步踏错都可能万劫不复,可他没有时间了,他的师尊容不得他畏首畏尾。
所以无论是怎么样的办法,他都会拼尽全力,试上一试。
只是程佰列万不可能想到,会试出那样一个结果,一个令他后悔却根本无法拒绝的后果。
官方OOC小剧场
宋·反客为主小王子·柬:
嗯?你问我怎么样才能每次都在伴侣生气的时候反客为主,占到上风?嗯……(认真思考ing)
思考结束——大概是因为我的伴侣真的很爱我吧。
(小报后记:现场记者因为狗粮过载,当场晕厥...)
第十章 叫我的名字好不好
侘傺山上一片惨绿幽光,远在陈连山脉也清晰可见,崇平当晚正在打坐修习,察觉到异动后瞬移上了玉虚峰的观星台,那里地势最高且向东无遮挡,能将侘傺山上空的景象尽收眼底。
他赶到的时候,他的师尊也就是玉虚掌门萧之访已经站在星光之下了。
“师尊。”崇平揖手见礼。
萧之访视线未动,只应道:“嗯。”
崇平觉得今夜的师尊有些奇怪,而且他好像并不同自己一样是在察觉异动后才赶来,反倒像是已经在这观星台上等待了许久。
掌门大弟子莫名有些不安,他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于是开口问道:“师尊,可要弟子立刻带人前往侘傺山察看一二?若是有人误入……”
他话还未说完,萧之访已然摇了头,“平儿,你师祖仙去之前曾对我说过,世间生灵都有自己的劫数,不论人魔妖修,遇上了是不可避亦不可能避的。”
“我以前总觉得那老头说话像放屁,过耳就忘,”萧掌门一脸严肃,仗着自己师尊不能从陵寝里爬出来揍他而大放厥词,“现在想想那老头修了那么多年道总也是看清了一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