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听急了，指着沈誉的鼻尖说：“分明是你，我亲眼看到的，是你杀了那四位长官。”

他的陈述空洞而又苍白，极其容易击碎。

沈誉打赌这小人不敢把昨晚被抓的事说出来，说出来更好，他更方便甩锅。

沈誉直直看向他，质问：“你说我杀了人，那你详细说说你是在哪什么时间看到我杀人的，是我一个人杀了他们四位长官吗？你就在一旁看着？为什么不喊人帮忙？我看你才是真正的凶手吧。”

“我，我，我……我不是。”小人卡了壳，不敢把昨晚的事说出来，他怕说出来后这些正规军会像昨晚的正规军那样抓他。

他只是想要悬赏而已，他以为只要把杀人犯指认出来就好了，他就可以拿到很大一笔钱，过上好日子，他没想到这人会攀咬他。

他后悔了，他不想指认了，但明显现在没有他的退路。

为首的正规军看着沈誉坦荡的模样，又看那人心虚的模样，眉心微蹙，信了沈誉的话三分。

“你有什么想说的？”为首的正规军问那小人。

小人睁大眼：“不是我，长官，是他！真的是他！”

看到正规军更加狐疑的目光，他清楚自己指控相当苍白，掉线的脑子艰难地长了一点出来，他扒拉开自己的衣袖露出皮包骨的手臂：“长官，你看我这么瘦弱，不可能有能力杀四位长官啊。”

“那说不定你有同伙呢？”沈誉毫无心里负担地在一旁煽风点火，“哦，我记起来了，昨晚就是你，在路上发疯说有人要抓你，还打碎了我买的红酒，我打了你一顿，你就是因此记恨我污蔑我是杀人犯吧。”

为首的正规军闻言眼中有异样，冷冷地扫向那小人。

那小人打了个寒颤，嚷着嗓子和沈誉攀扯：“人就是你杀的，我向你求救，那四位长官看到了你就去追你，然后你就把四位长官都给杀了。”

“呵，”沈誉突然笑了一声，好像听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我，一个人杀四个？我何德何能？你但凡调查过我就能知道，我之前因为付不起公民费被赶下了岛，是我家……哥哥心善，收留了我，教我本事，我才能够活下来，如果我有杀四位长官的本事，哪还能够被赶下岛。”

提起“哥哥”，他脸上有几分羞赧，加上他出色的容貌，大家便清楚所谓的“哥哥”不是什么正经哥哥。

关于被赶下岛这一点，完全可以查，没有必要撒这个谎。

沈誉的话明显更可信。

小人完全傻眼了，他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明明这么厉害的人怎么可能会因为付不起公民费而被赶下过岛。

他又辩解：“那你可能是利用诡计把长官们分开，然后一个个给杀了。”

沈誉：“诡计？什么诡计？你不是说亲眼看见我把四个长官杀了，现在又变成用诡计把人一个个分开杀了？”

沈誉的目光无意间落在小人里面那件衣服的衣领上，那里有不明显的几滴血迹，他记起昨晚杀最后一个人的时候扎了好几下，这人离得不远，血应该是那时候溅上去的。

他笑了：“啧，我说，你下次污蔑别人的时候能不能先把自己拾掇干净，穿着命案现场的衣服就过来，是在挑衅长官们吗。”

看到小人眼中的茫然，他点明：“我猜你衣领上的血迹是杀人的时候留下的吧。”

为首的长官立马抓住了那人的领口，确定是血迹后把人推倒在地，枪口顶住了那人的脑袋，咬牙道：“竟然戏耍我们！”

“这血是他杀人时溅到我身上的！”小人大声解释，都破了音。

沈誉游刃有余：“又变成在你眼前杀的了？”

小人：“当时是三位长官去追你，一个留下来看我，你杀了他们三个后又回来杀了最后一个！”

沈誉为他鼓掌：“编得可真精彩，那我要是问我为什么不干脆杀你灭口，你是不是要说你把我打晕了然后自己逃跑了？”

“我没有打你，是你自己晕倒的，对，伤口，”这忘恩负义的小人盯着沈誉头上的绷带，好像找到了证明沈誉是凶手的证据：“他身上有伤，他虽然杀了四个长官但受了很重的伤，头上留了很多血，还有背，我昨晚亲眼看到最后一位长官棍子砸在他背上，他现在身上肯定有淤青！”

为首的正规军再度把目光锁定在沈誉身上，沉声问：“自己动手还是我们来？”

沈誉讪笑：“我身上是有伤，但当佣兵的身上有伤不奇怪吧？”

为首的正规军没跟他嬉皮笑脸，朝部下使了个眼色要动手。

沈誉出声：“就不劳烦各位了。”他直接掀起衣服脱下了单衣，白皙的皮肤上有许多青黑的印子，不过看上去都快消退了，不像是昨天受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