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们两败俱伤，躺在地上死不瞑目。

“独眼龙”则丢下百元纸钞，开着破车大笑着扬长而去。

躲在周围虎视眈眈的人走了出来，贪婪地抢夺沾着血迹的纸币，扒取尸体的遗物。

0000别开眼，扶着沈誉走开。

沈誉在0000的引导下，动用神识碎片将自己和0000传送到了距离相对较近的有氧星球上。

其实距离他们最近的生命星球是KYO-A114586号行星，但那是联邦军在边境的基地，刚遭受联邦军袭击，沈誉还是选择并不那么安全但相对安全的星盗星域边缘的一颗小行星——开普勒K2—AT1123。

星盗的星球鱼龙混杂，有土生土长的星盗，有来自联邦的逃犯，有不知自己来历的浪人。

在战争频繁的边缘星，生活在这里的他们朝不保夕，看不到未来，晚上死去一个杰瑞，早上又会有一个叫杰瑞的人出现。

混迹在这么一个星球并不难。

不过用脆弱的人类之躯调用神力还是太过牵强，在这次使用神格碎片后，他的身体像是被被撕扯开来，每一块肌肉每一处皮肤都在叫嚣着疼痛，汗水浸润，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

如果没有0000在身边，他或许已经被这星球的暴民抢劫一空。

沈誉在袭击后不久就从矿星上那个被附着了神力的人眼中看到矿星进行了一次大清理，无数近期登陆星球的人不分缘由地被枪击。

联想之前的林秀中将的问话，他不得不怀疑林秀中将是叛徒，并清理矿星上的卧底，毕竟矿星上有他眼线这事除了他和0000就只有林秀知道。

谁能想到，为联邦奉献了大半辈子的中将会背叛联邦，向沈誉问了那么多问题不是为了任务安全，而是为了确保矿星的位置没有经沈誉口暴露。

“记忆中，林秀中将为了守护联邦没了一条腿一条胳膊，连治疗仪都无法修复，最后接了机械臂。你说，这样一个人为什么背叛联邦？”沈誉望向0000问道。

沈誉在接到消息说林秀中将会协助他任务时对林秀中将进行过了解，无论为人还是个人能力都相当可以，就连猛虎这样谁也不服的人都会说一句“林秀中将那是相当值得人敬佩”。

因此沈誉对林秀不设防，以致出现当前的局面。

0000看着街道上浑浑噩噩的星盗们，目光变得悠远：“或许他一开始出于无奈，但当被贪欲控制，那些付出就会变成心安理得索取的借口。你还记得林秀中将还有一个儿子吗？”

沈誉眉头轻挑：“那个商业天才林子宥？”

0000：“是不是商业天才只有他自己知道，出身军人世家却痴迷经商，短短三年就把家业败光，后来又突然起家跻身顶流商圈，并且这两年做实业都在亏损，唯独他的公司不仅盈利，利润每年都在成倍增长。一切都有迹可循，这次是我大意了。”

沈誉的身体没有被神格碎片温养好，这次过度使用神力使他的身体像过载线路一样破败不堪，走几步路都喘得不行。

见0000自责，他连忙安慰：“我身为上司，信错人，做出错误判断，要追究也是怪在我身上，和你有什么关系。咳咳咳……”

话还没说完沈誉就疯狂咳嗽，咳嗽带动了整个身体，脆弱的胸肝肺也都绞着痛。

0000帮他顺气，牵到了临街的一个饮品店里：“神格碎片会温养你的身体，大概24小时你的身体就会好全，在此之前你少说话多休息。”

“喂，你们两个喝点什么？”

沈誉和0000刚坐下，一个外形壮实，留着络腮胡，穿着泛黄制服的服务员走过来，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人，眼神带着蔑视。

“两杯咖啡。”0000应付着回道。

“咖啡？”服务员没有问什么品种的咖啡，语气不善：“你们喝得起吗？”

沈誉和0000身上的衣服是从黑市那会直接穿过来的，朴素中透着些许穷困潦倒的气息，黑市对所有的客人都一视同仁，但在星盗星域一向都是看人下菜碟。

沈誉真想拍桌子起来，骂一句：“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我这么看上去就不凡的人会喝不起咖啡？”

不过现实是他非但没有拍桌子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喝咖啡的钱。

不但他没有，0000也没有。

黑市中联邦货币可以汇兑成黑市货币，但在星盗星域无法实现，所以沈誉和0000目前是连一毛钱都掏不出来的穷光蛋。

沈誉和0000相视一眼，然后就被五大三粗的服务员赶了出去。

沈誉顶着苍白的脸冲0000苦笑：“让你受苦了。”

0000搀着沈誉的手，嘴角笑容恬淡：“相较你为我受的苦，这算什么。”

沈誉知道0000说的是曾经说过的那个“神话故事”——他为了他和主神之间的爱，抵抗规则，失去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