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检察官(84)
明澈探头一瞧,丝绸封面上书三字:《金刚经》,不禁纳闷,“送我这个干什么?”
徐翊白淡淡回答,“你不是说过想要我的字么。”
明澈一怔,随即想起她确实说过这话。再打开册页细看,字迹端正,游刃有余,修炼绝非一朝一夕。
明澈看了一遍,想让徐翊白给她翻译翻译,又觉得这问题上网一搜就能解决,遂问了个可能网上搜不到的问题,“这个放在枕头底下能辟邪么?”
徐翊白向明澈伸手,示意她过来,“有事来找我,比把这东西放枕头底下有用。”
明澈绕过办公桌,坐在徐翊白大腿上。两人短暂对视,徐翊白问,“真要搬走?”
“房子都找好了。钱都交了。”
“不搬走也可以。”
明澈分辨不出这句毫无表情说出的话究竟意味着什么,停顿两秒,寡淡回答,“不合适。”
一瞬安静。
半晌,徐翊白主动转移话题,“我送了你临别礼物,你是不是应该也送我临别礼物?”
与徐翊白相比,明澈的字实在拿不出手,甫一开口,气势都弱了半截,“我那字要是想送人还得练两年……”
“谁说要你的字了?”大手自后腰往下,指尖按揉,时轻时重,徐翊白将明澈揽得更近,声音也沉,耳语一般,“我给你买的衣服,你穿给我看。”
敢情徐翊白还在惦记这个。
明澈故意轻轻喉咙,摆出端正作派,如同坚决贯彻落实严格执法公正司法,“男人不是都喜欢看制服吗?徐律,要不我穿制服给你看?”
徐翊白冷哼,“你们那制服老气横秋,土死了。”
这话倒是实话。检察制服一年四季都被检察官们吐槽得体无完肤。明澈恍然大悟似的“哦”了一声,抓着徐翊白的手放在锁骨处,又引着那手探入睡袍,“那徐律帮我鉴赏一下,这件土不土?”
指尖触到肩带,徐翊白眼色顿暗,漩涡似的骇人,就连声音也更低几分,“穿的哪件?”
明澈狡黠眨眼,“你买我穿,那你多没有惊喜感。”
睡袍里那件是明澈失眠那天自己买的。没有故意取悦徐翊白的意思,只是如果徐翊白喜欢,明澈很乐意用自己的身体让他开心。徐翊白想要礼物,明澈就恰好有礼物奉上,这世上哪里还有更美妙的巧合。
床笫间的真心也是真心。
床笫间的默契也是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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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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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老虎张牙舞爪半月有余,一场大雨全都浇熄。
明澈搬家以后还没来得及收拾东西,大清早从纸箱里找伞找了半天,又紧赶慢赶往一分院奔,差点迟到。一分院食堂不管早饭,明澈匆忙换上制服,接了杯水在办公桌前坐下,饥肠辘辘。昨晚明澈打扫住处,没顾上吃饭,今早本想在路过的便利店买个饭团,却又没来得及。此时明澈无比想念徐翊白家阿姨做的灌汤包,想得要命——皮薄得近乎透明,肉馅细腻,软乎乎热腾腾,里头汤汁鲜香烫嘴,明澈总得先咬个小口吹吹。
条件反射难以以意志为转移,明澈边想边咽口水,给徐翊白发了个可怜兮兮的哭泣猫猫头:好饿啊。
徐翊白回得很快:早上没吃饭?
明澈又回了一个哭脸表情。早上下雨了!纸箱子都一个样,没想起来伞塞在哪里,找了好久。
明澈气咻咻地打字,撒过娇后好像也没那么饿了,随手把手机扔到一边,瞬间进入状态埋头工作。然而没过半小时,明澈接了个电话,说是餐厅送餐,让明澈到一分院门口来拿。
水晶虾饺和奶黄包,都是明澈喜欢吃的。明澈打伞出门拿外卖,又哼着歌提着袋子回来,在微信里不遗余力表达了对徐翊白此番操作的惊艳:你竟然会用外卖APP?
消息石沉大海。直到下午徐翊白才回复:秘书点的。
明澈心说徐翊白的秘书真惨,工作中被他□□不说,还得负责寻找狮子王以及帮人点外卖。
工作是转移注意力的极好方式,直到明澈下班回到住处才迟钝地后知后觉:世间最磨人的不是从未拥有,而是落差。大门一开,没人在屋子里等她回来,纸箱寥落而凌乱,大半行李都没来得及归置。明澈站在门口发呆一分钟,然后洗干净手打起精神,带上胶皮手套收拾房间。每个人生存在这寂寞星球上都是独立个体,没有谁非得等谁——说要让徐翊白洗手作羹汤,那就是个美好的愿望。
徐翊白平日比明澈忙得多,之前因为养伤在家待上一周已是前所未有,现在伤还没好,日程就又排得满满当当。接连几天徐翊白都再没抽出时间与明澈见面,好巧不巧,偏偏两人在一中院偶遇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