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贪我百岁无忧(4)
就着婉转歌声,有好友调侃出声,“刚才那孟檀月吧?还挺红的,砚哥真是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顾砚神色如常,慢条斯理列着手里牌面。
有不经事的小少爷接话,大概是喝了点酒上脑,还自以为是地捧了句,“红有什么用,咱们正儿八经的天籁还在这儿坐着呢,砚哥又不是听不出区别来,能让那群矫揉造作的逮到机会?”
一捧捧双人,捧顾砚那句倒还能说声没什么大问题,可拿刚献唱被拒的孟檀月和林家的真公主作比较,这么捧简直是个人才。
先前出声调侃的都顿了下,视线不自觉朝林舒瑶偏了偏。
林舒瑶毕业于米兰音乐学院,许多音乐大师赞不绝口,传回来后圈里人也不甘示弱,捧人便捧天籁,反正歌唱界大拿亲口认证,谁也不能说一句阿谀奉承,久而久之“圈里天籁”就有了指代。
不过林舒瑶从未开过演唱会,在场的大都只听过唱片,听过现场的少之又少,都有些想见识天籁的意思在里头。
毕竟包厢里不仅是亲近好友,陆迟衡还真担心有人没眼见到以孟檀月为切入口请林舒瑶唱歌。
他正要张口岔开话题,同林舒瑶交好的名媛已经在那位小少爷话音刚落时到了牌桌旁,小声惊呼了句,“瑶瑶,你的牌太可以了。”
最初请林舒瑶救场的人一直陪坐在身侧,闻声径直接话,“哪是牌可以,是舒瑶化腐朽为神奇。”
其他人也你一言我一语地搭着,自作主张捧人的小少爷还不待洋洋得意,话题已经越过他彻底偏到了打牌上。
林舒瑶刚才意外数到顾砚还剩几张扑克,正处在对这轮牌陡增底气的状态中,此刻目不转睛看着牌,并没有对众人的心思各异多加注意。
她已经压了牌,半路就招了底牌,不出意外地无人拦路。
刚才交好名媛的话并不算空穴来风,林舒瑶剩的牌确实不差,她一张张捻牌,五张连牌又出了后只剩下……
“瑶瑶就剩一张牌了。”
“这把赢定了。”
“肯定得赢,舒瑶打牌一直很厉害的。”
今晚玩的是谁先走完牌谁得头筹的扑克规则,这会儿见林舒瑶手里就剩一张扑克,站她的都稍稍激动,这份激动随着一声声的肯定,气氛传染,颇为热闹。
林舒瑶暂得的上风不算太稳,表情虽是一如既往的从容不迫,但越近结果,还是不易察觉的略略屏气凝神。
顾砚的五连牌压了下来,就剩三张牌了。
林舒瑶把手中余牌压到桌上,五指并拢,“过。”
看的到顾砚牌面的都不知道该露什么表情,一张单牌稳冠,还有一双对,林舒瑶早走了底牌,不管顾砚接下来出什么她都不可能接得住。
陆迟衡和顾砚打牌打多了,同林舒瑶也打过几次牌,深知两人牌术差别,从一开始就没觉得林舒瑶最后能占上风。但打扑克这种事本来就是玩个开心,输赢都不是什么大事,可现在一簇儿人站林舒瑶,这要是输了,多少有点伤面子。
他虽然看不到顾砚的牌,但深知自己哥们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性子,这会儿不奢望顾砚放水,只求顾砚能做做表面样子,好歹出张单牌,就算林舒瑶赢不了也别走双牌赶尽杀绝。
顾砚单牌已抽出近半,忽抬眼。
林舒瑶突然直面其锋,对上顾砚的视线,她下意识脊背挺直,一手支着下颌,另一手按着手里的牌,粉唇不自觉微抿。
顾砚顿了下,到底没如陆迟衡的意,最后一刻换了对牌压下。
牌局已定。
周围人还不待有所反应,林舒瑶没忍住先弯起唇,摸起手下的牌覆了上去,还轻快出声,“走完了。”
声音是显而易见的舒心,她指尖还拨了两下,她最后剩的牌,分明是合在一起的对牌。
其他人也明白过来,一时半会儿都笑着,陪坐在林舒瑶身侧的更是笑得合不拢嘴,“砚哥你也没看出来吧?我有次也是以为舒瑶就剩一张牌输的,我看她最后一直压着牌就想她肯定故技重施了。”
林舒瑶鲜少玩扑克玩到酣畅淋漓的开心,可今晚一对上顾砚就连输两局,这轮终于扳回一城,不枉她这把着重关注顾砚,全神贯注记牌才能在瞄到牌数后把他剩下的扑克推出个大概。
她唇角的笑意怎么都压不下去,但到底有输了两次的战绩在前面,表情藏了藏,朝向顾砚,“承让。”
顾砚握着最后一张牌,“确实厉害。”
口吻一如往常清淡,听不出什么区别。陆迟衡心不在焉地切着牌,再看顾砚就带了点怀疑。
接风宴上喝酒是寻常事,林舒瑶不喝酒,牌桌上几人顾忌着也没多动杯,她等这轮牌彻底结束,没再恋桌,转去一旁同小姐妹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