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样喜欢我(174)
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那么自然而然地不在意了。
可能是觉得在这儿,她不再是“大家来找茬”游戏里的那个“茬”了。老师很好,同学们也很好。她不再是需要保持陌生距离感,只能远远看着大家的异类。
也可能是和贺知野熟了,就像她希望、并且也在慢慢了解贺知野一样,同样的,也不再抗拒贺知野知道她的事情。
但突然听到贺知野这么说,还是有点儿小小的紧张,于是问他:“那你,怎么和她说的呀?”
“我说,”贺知野盯着她,缓声平淡道,“我同桌是什么人,不需要一个陌生人来告诉我。”
中午那会儿,贺知野刚进竹林没半分钟,身后就窸窸窣窣来了个人。
他还以为来的是小同桌,可听脚步声又不像。回身一看,果然不是。但那竹林也不是他栽的,还能拦着别人也来捡枯枝?也就没在意。
结果那位同学也是莫名其妙的,直愣愣地过来问他:“贺知野。你知道岑枳是什么人吗?”
贺知野眯了眯眼睛,很自然的反应问她:“你谁?”
然后她说她叫简芷珊。
后来那位同学还说了半句什么他也没听清。
忙着追小姑娘去了。
贺知野觉得自己也挺神奇的。
班里仅有的几个女生,有的还是高一那会儿就一个班的。愣是对得上脸,也不记得人家叫什么。但这会儿她们和岑枳走得近了,倒是终于能人名脸三者统一了。
岑枳听他说完,不可思议的,还有点儿小高兴。
明明是挺普通的一句话。但好像就是,把她和贺知野一道,划进了一个小框框。一个生人勿近的独有范围。
可岑枳又有点儿想叹气。
要告诉贺知野“我到底是什么人”,势必得告诉他自己和简星疏的关系。
可小叔叔那儿又该怎么交代……
贺知野看着她听完,就开始沉思苦恼的小表情,无声又无奈地吁了口。
空气里不用倒醋都闻得到的酸味儿,他承认。但就是见不得小姑娘这么委屈巴巴纠结苦恼的样子,他也得承认。
贺知野伸手,屈指,指节抵着她额头轻轻揿了下。
岑枳回神抬眼:“嗯?”
“以后你要是再看见这种事儿,不许跑。”贺知野用一种吊儿郎当的语气认真建议她,“就要凶巴巴地冲过来质问我,听见没?”
“?”岑枳重点歪,“我、我哪里凶巴巴啦?”
“嗯,不凶。”贺知野扬了扬眉,“就是那颗小石头说它当时害怕极了而已。”
岑枳茫然:“啊?”
贺知野低头,垂下眼,唇角懒散勾着,慢腾腾地动了动膝盖,鞋尖碰到她鞋尖,不轻不重地抵了下。
仿佛在提醒她:就你噌地飞起一脚,但是没踢到的那颗小石头。
岑枳:“!”她怎么发现贺知野这个人也很会翻旧账的哦!
岑枳右脚往后一缩,退了半步,鼓着脸什么也没说,仿佛无事发生般继续朝前走。
走了两步,脚指头又忍不住在鞋子里蜷了蜷。
岑枳莫名的,有点儿小小的怪异的微妙的感觉。
好像脚尖都被人揿了一下似的。
贺知野翘了翘唇角,也不再说话,不紧不慢地跟上她,同她并排。
直到快到他们俩那栋楼。
“贺知野,”岑枳瞄了眼贺知野背在身后的书包,小声阐述起来,“我看见你下午,做了个我。”
贺知野一顿:“嗯?”
岑枳看看他:“你,搓了个圆球,又在上面,戳了个连叶带芯的茶叶杆杆。”
他们下午去陶艺基地,参观了紫砂泥做的各类壶器。听老师傅介绍了这类陶器的相关工艺、发展历史和如今的市场前景。又带他们体验了一下捏紫砂泥的乐趣。
贺知野盯了她两秒,突地轻笑出声,懒洋洋的:“这都被你发现了啊。”
他也不是什么心灵手巧的人,就那么不由自主地,做了那样一个小东西。
话是这么说,岑枳倒没发现半点儿贺知野被她挑明之后的不好意思。
她眨眨眼,拉开斜挎小包包的拉链,摸摸索索,抓出个……造型相当别致的不明物体。
“……”贺知野抬手,指尖挠了挠眼皮。
很想问她是不是做了个卸了手柄的二师兄钉耙。忍住了,没开口。
“我是看见你做我,我才做你的。”岑枳抬头看着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