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烧火葬场(189)
她在急切地催促自己讨厌徐一骁,忘记徐一骁,放下徐一骁。
这些行为太过刻意了,显得有点儿假,就像面对前男友时故意营造出的冷淡模样。
付冬不禁要猜,他们之前肯定有过很深的羁绊,不然徐一骁也不会轻易相信她这个假货。而且跟他聊天时,徐一骁时不时就会提些高中时的事,还会经常吃陈白屿的醋。
兴许,他们在高中是一对恋人,三观不合,前路相左才会分开。
贝曼曾真心喜欢过徐一骁,徐一骁也喜欢贝曼,所以两人都会这么情绪化。
至于贝曼现在还喜不喜欢徐一骁,对他有没有没有一点儿情意…
付冬不需要问,问了贝曼她也只会说,没有。
窗外乌沉沉的天空,被劲风摇得飘零无依的树枝花叶在半空中乱舞。
一颗两颗的雨点砸在紧绷的雨棚上,疏散的声响慢慢连成一首鼓点紧密的歌。
付冬凝着眉眼看窗外,
今晚要下一场大雨了。
————
下课,回到寝室,外面的雨落得越发大。天幕像扯了一段黑布,把明晃晃还没落山的太阳遮了个严严实实。
黄昏才至,外面黑得却像夜半午时,瓢泼大雨随大风而来,把阳台的玻璃门一遍遍吹洗,又不停发出撞击的声音。
贝曼翻箱倒柜好一阵,终于找出了他要的东西。
高中时要送给徐一骁的那条围巾,连带着那份礼物的礼盒和礼袋,贝曼都一直放在寝室衣柜下面的储物箱里。
稳稳实实地安放了一年多也没动过。
她刚上大学来北城时,自以为还会和徐一骁再见面,再相互喜欢,所以才天真地把那个礼物从南屿千里迢迢带到了北城,想和他重逢之后再寻机会给他。
现在,贝曼已经不需要那个心心念念的机会了。
徐一骁竟然自己来向她讨。
她从盒里拿出围巾,绒毛布质地摸在手里软和像雪绒。
她那时候上高中,年纪小,完全不会织毛线,偶尔打错了几次,只能用针线重新修整,弄得平整的布面上便多了几个不顺眼的小结,很不美观。
在这一条围巾里,她仿佛还能看见自己从前青涩又天真的影子。
也犹记得,小心翼翼地戴着这条围巾的人,是多想要从她这里获得温暖与爱。
上面残留的一丝淡淡的皂香,若有似无地飘进鼻端,让贝曼更加确定,即使再拿出这件东西,她现在心里想的那个人,也不再是他了。
时间指到了五点一刻。
贝曼要带上东西去老地方找徐一骁,此刻应该要动身了。
可如果去了,她绝对就赶不上在六点钟回学校,去钟楼找陈白屿。
对于几年前的贝曼,或者说,对于不用恋爱脑思考的贝曼,这本应该是一个很简单的抉择。
约定好的事情不论其他,一码归一码,她一定要做到。
就像以前她丢了徐一骁的打火机,就一定会想办法赔,而不是赖账。输了棋,就按他的要求照做,而不是抵赖。
她理应要去徐一骁那里,把这件东西还给他,让一切归零,再不欠他的。
可是…此刻的贝曼想到陈白屿和她说会在钟楼下等她的表情,那么淡然,却又郑重紧张。
她真的要去徐一骁那里吗?
“呦,礼物啊?”
在寝室里打转的江梨看到她这桌上摆的东西,眼巴巴地凑了过来,手还不住地摆弄着礼袋上的蕾丝蝴蝶结。
“送你男朋友的礼物…大夏天的送围巾?”江梨又好笑又不解地问。
贝曼坦言,“不是给男朋友的,是…欠别人的东西。”
此话有深意。
江梨一屁股坐到她床边的阶梯上,“啥意思?”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贝曼问她道。
江梨虽然头脑简单,但有时候却能在人情世故,朋友交际上给她许多不错的建议。
“你问。”江梨抱着手臂,说。
贝曼:“假如有两个人同时跟你约了一个时间见面,一个是你喜欢的人,感情上你倾向于去找他。一个是你不喜欢的人,但道理上讲,你应该去他那里,不去的话,违反了规则和约定。”
“要是你,你怎么选?”
江梨脸凑近,一脸认真地问:“是很严重的规则吗?不去就会罚款罚几千的那种,还是不去就会挂科?”
江梨还以为贝曼是想问类似该不该逃课和男朋友出去嗨之类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