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烧火葬场(172)
贝曼到时, 他冷得缩成一团, 在冷风中颤抖得像只小鹌鹑。
贝曼心中自责,拉着贝淳的手让他站起来,“小淳, 回家了。”
贝淳:“对不起,姐姐,我接我妈电话的时候, 旁边那几个人打游戏声音太大了…就…”
贝曼:“我的错,也不该拿你当幌子。”
贝淳闭唇不语,片刻后,他接过姐姐的包, 帮她拎着。
回家后,家里果然等着他俩回来升堂问罪。
叔娘倒还好,和贝曼隔着一层亲, 也不好直言指责她,把没成年的贝淳一个人丢在网吧这事儿有多荒唐任性。
赵秀群倒是发了场大火,把贝曼关房间里各种拷问。说到激动处, 还扒开她的衣领看有没有痕迹。
贝曼乖乖坐在床边,吓得脸色惨白。
说到底还是她理亏,无论妈妈怎么说, 她也不敢反抗什么, 只能一个劲儿否认, 不是去找男朋友,而是去闺蜜那里玩。
万幸, 陈白屿没在她脖子上留下吻痕。
他亲她时一向收着力道,不敢真用力。
赵秀群没找到证据,好歹是气消了点儿。
“大过年的,外面亲戚都在。你跑出去把你弟弟丢在网吧,去了哪里,你自己心里有数。”
“……”
“你小时候多听话,现在上了大学在外面没人管就不得了了?”
“你今年才多大,不要做出些丑事来丢你妈的脸。”
贝曼:“……我真的没有。”
“你最好是没有。”赵秀群说完,飞快地走出房间,重重关上了她的房门。
贝曼抱着膝盖,委屈得半天说不出话。
她一个人在黑暗的房间里坐了许久,最后还是贝淳和奶奶来安慰她,让她出去和家里人一起等新年的倒计时。
她犹豫不决,奶奶安抚她道,“你妈早没生气了,在外面跟你叔娘打麻将呢,出来吧,你爸刚还叫你呢。”
贝淳:“姐姐~”
贝曼:“嗯……”
她走出房门,坐在沙发上,贝淳就在她身边。
身后,麻将撞击,烟花爆破,磕瓜子开啤酒的声音此起彼伏,赵秀群意外地很安静。
电视机里正在播放新年的倒计时。
这一年的最后一晚,就在贝曼或怅然或满足的心绪中一秒秒走尽。
————
三月开学季,正式开课的前一日下午。
贝曼第二个到了寝室。
阳台外,高大的梧桐树抽了细枝,结出嫩绿的芽瓣。北方的初春干冷清爽,天空不起雾霾的时候,闻着风里干爽的味道,不似南方黏湿,使人豁然开朗。
贝曼滑着行李箱慢步进门。
付冬正哼着歌,坐在书桌前玩手机。
看样子,她把自己的行李都收拾全乎了。
她听见身后有声音,往回瞥了一眼,看见是贝曼后,立马收了回去,神色疏离冰冷。
贝曼爬了七楼,先坐下匀着气儿,打量一圈阔别两月的寝室,语气自然地问付冬:“她们还没来吗?”
付冬像没听见似的,仍看着手机。
贝曼:“她们,还没来吗?”
付冬听她问了两次,终于慢悠悠地回,“没有。”
贝曼:“哦。”
简短的问答后,贝曼就开始收拾行李箱。
北方的灰尘厚,两个月内寝室无人打扫,桌面和柜格里都积了一层薄薄的灰。
贝曼把自己那块地方清扫干净,归置整齐后,拎着拖把打算把寝室的卫生也简单先做一下,等其余两个室友回来后,再分工细化,做场彻彻底底的大扫除,一扫沉灰。
开了阳台的木门,大片金灿灿的阳光跌进室内,把光滑的地板染上温暖的橘红色,仿佛一段质地温润,色彩鲜亮的锦缎。
贝曼弯着腰,从阳台边上一步一步往里拖。
付冬稳坐钓鱼台,专心致志地玩手机。
拖布经过她那块儿时,贝曼语气平和地说,“你先起来一下,里面拖不到。”
付冬慢吞吞地瞅瞅地上的湿拖把,和自己书桌下发灰的脏地板。
她慢悠悠地站起来,顺势坐在了书桌上,悬空的脚在半空中一荡一荡。
贝曼垂着头,仔细地拖到每一个边角。
她不是记仇的人,只要不涉及特殊情况,她对待室友的态度从来礼貌温和,不卑不亢。
拖完这一块,她提着拖把打算往旁边转。忽然听到付冬的娇声的笑,以及从她手机听筒里偶然传出的声音。
“我不想你,还能想谁?”
这嗓音很熟悉,语调低哑痞坏,贝曼一瞬间愣住了,侧头睨了付冬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