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烧火葬场(168)
贝淳:“今晚的春晚确实没什么意思啊。”
要不, 他也不会抱着手机一直玩。
贝曼则是看都没看,吃过年夜饭后一直走神到现在, 根本不晓得春晚都放了些什么。
她抿唇无言,低头拨着手机。
说给陈白屿发消息,一个多小时前聊了一阵子,因为隔着屏幕,没办法触摸到彼此,只是越聊越空虚而已。
她还是想见他本人。
贝淳看姐姐无趣得厉害,脸上一点儿笑意也无,他突发奇想地提议说,“姐姐,我们出去放烟花嘛。”
贝曼顾忌地扫了一眼赵秀群所在的方向。
贝淳立刻get到了她的意思,扬声道,“妈,我跟姐姐出去放烟花,晚点回来可以吗?”
贝淳大了,都快上高中的人,又是男孩子,叔娘当然不担心他,吐着瓜子皮说,“行,出去玩玩也好。”
贝曼眼里亮了下,目光灼灼看着赵秀群。
赵秀群皱眉开口道,“这么晚了,就在楼下放一会儿就回来吧,姑娘家家的大晚上别乱跑。除夕夜都在家里守岁,谁还出去玩的。”
贝曼有点儿失落,她本打算趁机去找一下陈白屿,现在看来根本腾不出时间。
贝淳看出姐姐的失望,连忙帮她的腔劝道,“现在跟以前不一样,除夕夜外面人很多的,在闹市直播跨年的人也特别多,街上都有警察保安,很安全的。”
叔娘轻轻撞赵秀群的肩膀,笑声附和:“没事儿,让他们出去转转嘛,贝淳也长这么高了,有他在,怕什么?”
赵秀群叹气妥协,“行,出去玩注意安全,早点回来。两个人手机都拿好,我随时要打电话的。”
贝淳:“OK。”
……
贝淳还以为贝曼是真的要和她放烟花,他提议到江滩广场那一块放,视野开阔,而且人多风景也好。
贝曼想了想后,一口答应。
只因那地方离他家只有两站路,很近。
烟花放完,距离他们出门也才过去一个小时不到。广场上风也冷冽,但玩高兴了的贝淳吹得很舒爽,坐在长椅上兴奋地跟姐姐东扯西拉。
“刚才那个冲天炮好响,都吓到我了。”
“仙女棒一根十几秒就玩完,太亏了。”
“……”
贝曼捏着纸巾搽他额角玩闹出的细汗,等他说完,她犹豫了一会儿,“你想回家了吗?”
贝淳眼睛亮亮地,摇摇头,“不想回家,还想玩。”
贝曼抿唇,语气谨慎抱歉地问他:“姐姐想去一个地方,你能不能…在网吧打会儿游戏,等我一下。”
贝淳看着她出门提了包,当时心中还在奇怪,姐姐是带了什么东西出门。
他推测是烟花,刚刚找她要,她却说不是,看来估计和地要去的地方有关系。
“你要去哪里啊?要去找你男朋友吗?”贝淳接连问道。
人小鬼大的他看着姐姐脸上为难的表情,其实已经猜到了七七八八。
贝曼谈恋爱的事早就在亲戚群里面传开了。他不可能不知道。
她现在忙不迭地想支开他,无非是想去见见男朋友。
贝曼瞒不住他,回:“是啊。”
贝淳像个小大人似的腾地一下站起来,善解人意地说:“那快走吧,万一一会儿你妈打电话找你,就来不及了。”
贝曼笑意不止。她的好弟弟果然没白疼,什么事儿都站在她这边。
她起身,拎着手提包,“嗯,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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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空荡冷清的家里忽然响起敲门的声音时,陈白屿还以为是自己太想某个人,以致于产生了幻听。
他坐在窗边,把抽到一半的烟管在灰缸里按灭。修长的指节苍白,骨骼分明。
今年,是他独自度过的第二个年关,于他这样习惯了孤独的人而言,这其实并不算特别难熬。
刚上高三时,七中的理科重点班学业很沉重,光是应付考试与学习,就让他颇为疲惫。
偏偏,那最辛苦最需要安心学习的一段时间里,陈生变本加厉地来家中要钱。
那时候,拆房公司的人和钉子户斗得不可开交,起过无数次冲突。有许多人在斗殴中受了伤,送进医院,拿到赔偿,就此做罢。
某个极其普通的周末夜晚。
陈生被放贷的人打得鼻青脸肿,来奶奶家中翻箱倒柜,找值钱的东西。
连陈白屿的书桌和柜子都被他翻得一团乱,试卷书页被撕扯得破破烂烂,瘫了一地。
家里没找到钱,他就在客厅中喝得烂醉,一边喝,一边骂人,奶奶坐在角落里哭。
这荒唐的一幕让放学回到家的陈白屿一下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