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烧火葬场(157)
“跟室友出去聚餐了,她们有别的事,就没一起回来。我不冷。”贝曼喃喃地回,长久保持着一个姿势,她手都快麻了。
强逼自己再忍了一小会,她缓缓松开了手臂,仰脸望着他,“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他说:“知道,圣诞节。”
贝曼:“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就在楼上,我现在上去拿。”
她说完话,转身一溜烟就跑进了楼道口。
听贝曼讲过,她们寝室在顶层七楼,很高,上下跑一趟要去半条命。她的垃圾体力,从前上高中跑八百他就见识过,一会儿估计要气喘吁吁地回来找他。
他安静地等着,在晃幽路灯下的身影清阔高瘦。
陈白屿从高二开始抽烟的,断断续续地抽了快两年。最开始他没有烟瘾,而且厌恶尼古丁的味道,刺鼻,辛烈。
越到后来,每次想到某个人就会抽,烟就成了思念她时的麻药,瘾症一点点爬上身躯。
他欲望不重,不是烟鬼。烟瘾在一众吸烟者中算浅的,一天两根。
因为她,现在变成了一周两根。
手摸到口袋里的烟盒,当然里面全是满满当当的,他压根用不着抽。
贝曼果真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回来,披散的头发被风吹得糊在脸上,也没有手得空去弄一下。
她快步碎跑到他面前。
陈白屿帮她把凌乱头发挽在耳后,露出她黑白分明的一双水瞳。
听着她凌乱地粗息,他不由得念叨她,“跑这么快干什么,我又不着急。”
贝曼匀了一会儿气,“我走很慢了,天气冷,就容易喘。”
她在他面前慢慢把礼盒打开来。
陈白屿看到里面的东西时,刚还如一滩软水的温柔瞳孔瞬间紧缩起,整个人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似的,冷哑着嗓拒绝道,
“我不要这个。”
礼盒里,是一条灰色的绒毛围巾。
模样,颜色,质地,都和她当年送徐一骁那条很相像。
他想,也许,就是同一条。
他很讨厌再看到这件东西,会让他再回想起自己不堪卑微的过去,令他恶心至极。
而贝曼不顾他的冷脸与不高兴,一圈两圈把柔软温暖的围巾围在了他脖子上,一边柔声解释,
“这是给你的,陈白屿。”
“不是给他的那条,是给你的。”
听着她一遍两遍的重复强调,他慢了半拍地垂眸看。
贝曼送徐一骁的那条打错了好几次,上面有线补缝过的小结,而且仔细看看,那条的颜色比这个深。
确实不是同一条,是他神经敏感了。
他明白过来后,马上反手又将她扣进怀里,下巴埋在她送给他的围巾中,鼻腔到肺腑都是她身上的玫瑰香。
软软的绒毛,她软软的头发,堆在一起紧紧摩挲着他的下颌皮肤。
“抱歉,我误会了。”
似乎重逢后,他就总是与她道歉。
贝曼苦笑,“你不要再道歉了。”
“这条围巾早就应该送给你了,现在才补偿给你,应该是我道歉。”
“是我……太坏了。”
最后这句,她说时带着点儿哭腔。
他贴着她耳朵赶紧安慰她,语调温和又缓柔,“没有,你最好了。”
贝曼:“嗯……”
她沉溺在他的温柔中,手上被他套了个东西都没注意。
冰冷的细锁链缠进腕里,冰得她一颤,贝曼脱开他的怀抱,垂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
他给她戴上的,是一条带着半个手铐纹样的银质手链。
因为是他给的,看着看着,贝曼觉得怪有点儿涩涩的。
“这是…送我的?”她惊奇不已。
陈白屿:“嗯,我不知道过圣诞节要送礼的,来找你的路上看见有情侣在相互送礼,我想到你,就去商店买了一条手链当圣诞节的礼物。”
“有点随意了,下次我再给你更贵更好的。”
贝曼摸着那根链子,只要是他送的,便宜或者贵重,她都心怀感谢。
“没事,挺好看,就是冬天戴有点冷了,还有这个手铐是……”
他听见她说手链太冰,就握着她的手腕给她暖热,开口含糊地解释道,
“其他的太花了,这个好看些。”
贝曼笑了笑,哦了一声。
两人近距离地站着,她额边被风吹动的发丝不时拂过他的脸颊,细痒难耐。
隔得这么近,她身上的香味越发迷人,像凉凉软软的甜奶油蛋糕,边上还放了几枝被热温孵化的玫瑰。
他没有忍住,像被香味诱引的幼兽,俯身慢慢地埋进了她的脖颈间,一只手环住了她的后腰,另一只拨开她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