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烧火葬场(133)
脱口而出, 顺其自然的邀请,让她感觉自己回到了高一,和他关系最亲密无话不谈的那段安宁时光。
然而陈白屿却说,“你跟我,有这么多话说吗?”
气压瞬间低了好几度。
贝曼被问得哑口无言。
说到底,是她自己让陈白屿离她远点。
她被他若有似无的问话噎住了片刻,好半晌,才僵硬地接话,“有…吧…”
一点五秒的延迟。
陈白屿一言不发,转身往她刚说的那家便利店走。
贝曼心口一跳,他居然没再怼她?
她像只仓鼠似的看着他的背影疑惑地眨了眨眼,眼露惊奇地快步跟了上去。
便利店里空调的温度低至二十二度,冷得和外面的不是一个世界。
贝曼摸着胳膊,小声嘶了一下,坐到橱窗边上。
对面西区广场上有几顶帐篷,是摆摊买零食的大学生们支的,半夜嘴馋,来光顾生意的学生很多,密密地围了好几圈。
还有滑板社和街舞社的学生趁着闭寝室之前最后一点自由时间结社活动,一派热闹祥和。
大学的晚上跟高中校园夜晚的死寂是完全两般境地。
走进学校的他们再没了教条管束,有能做成年人的自由,可她却还不懂怎样运用,锁链依旧绑在身上。
那个早她一年进这间学校的人,想必和她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要说什么。”他的话打断了她的放空。
贝曼回过神来。
一时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是那天看见他浑身是血送他去医院的事,还是说那条导致他们分崩离析的围巾,抑或是谈谈高考和大学专业选择。
她抿唇思量了许久,索性先从他手里的烟说起了,“你怎么开始抽烟了?”
他回:“…好奇。”
他是好奇烟,还是好奇别的,贝曼没继续问,她手指放在桌上,纠结地敲来敲去。
被晒伤后的手背比她原来的肤色暗了几个度,指关节还脱了皮,像打了场乱仗回来,看着脏兮兮的,很不美观。
不经意间,她又注意到陈白屿在看她的手,下意识的反应,她赶紧把手缩了回去,速度快得出奇。
“要闭寝了。”
陈白屿催促她,声音带着点若有似无的笑意,很淡,淡到她直觉自己是会意错,听错声。
“我就是想问,你选了什么专业,在哪个学院?然后想问问你现在的wx号。”
贝曼放暑假曾给他发过信息,没回,应该是他换过号了。
他回答,“信科院,计算机工程,微信号没换。”
没换?
这就代表他看见了她的消息,
却选择了视若不见,不回应。
贝曼嘴角弯得僵硬。
他们就算坐得这么近,却好像隔着一堵密不透风的高墙。
她也没想过能和他和好如初,只是想和他坐下来,融洽随和地聊聊天。
“我晚上发消息给你,你能回我吗?”
“做为朋友。”
她望着他,语气轻和,双眼楚楚,一如曾经拉他出泥潭的温柔面孔。
然而陈白屿并没有同意,侧开了脸,划清界限,冷淡地低声回:“我不需要女生朋友。”
贝曼看着他,神色一黯。
“……”
“就要说这些么。”
“……”
他起身要走。
“誒,等一下。”
贝曼叫住了他,半天没说话。
陈白屿看着她欲言又止,不自觉思绪飘动。
他抿了抿薄唇,平静无波地对她说:“如果你是想问他的事,发微信,我可以回。”
“做为同学。”
话音落,他已出了便利店的门,独留贝曼坐在橱窗边,望着摇动的玻璃门帘发愣。
————
贝曼回到寝室,洗漱完后,江梨才回来。
她喝了点酒,玩得兴起,脸颊红扑扑的,像打了厚重的腮红。
她意识还挺清楚,放下包后第一件事就赶紧打听起刚刚的八卦,“曼曼,两个大帅哥送你回来感觉怎么样?”
贝曼戴着耳机听歌,没听真切她的话。她抬手摘了一边,“嗯?”
“别装傻了,两个大帅哥誒!”
贝曼反应过来她在说谁,眼神不自然地飘忽闪烁了两下。
“怎么样,找你要联系方式没?”
贝曼很诚实地摇头,“没有。”
“怎么可能?祁川绝对对你有意思,我去问问他个怂货,要个微信号都不敢。”
她捏着手机,说问就去问了,贝曼连拦都没来得及,一个“不”字卡在喉间,又生生咽了回去。
没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