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烧火葬场(118)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那条围巾的颜色, 质地,以及中间织错后的几个小结在何处。
她不可能认错。
陈白屿亲口和她说过的,礼物给了, 徐一骁反应一般,他还收了许多其他女生的礼物…
那现在……这是什么?
贝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强忍住心里被最信任之人欺骗时的恶心与惧怕, 向来温柔的语
调变得疏离冷淡,
“…它怎么在你这里?”
“你跟我说,你把礼物转送给他了。”
“你骗我,陈白屿。”
眼前的画面有点模糊起来, 街边张灯结彩的红火,与人群喧闹都伴随着让人混沌的耳鸣声,在头脑里不间歇地跳震。
陈白屿浑身冰冷, 像坠进了深海底部,意识被包裹周身的冰寒海水淹没。
他忘记了自己后面的回答,又或者他压根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他只记得她看着自己的表情特别陌生, 转身离开的背影纤弱又冷漠。
她一步一步离他越来越远,直到完全消失不见。
寒风化成薄片的利刃,一片片刮下他曾燃起的希望。
他抬腕摸了摸脖子, 那里已经空空如也。
围巾被她收了回去。
徐一骁坏在表面, 他又何尝是完美无缺的好人。
靠耍阴招所据有的东西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 也没有半点可立的住脚跟的正确性。
说到底。
贝曼送的东西不是给他的。
贝曼喜欢的人也不是他…
———
贝曼收回了那条围巾,也像收走了陈白屿最后的遮羞布和自尊心。
他缩在房间许多天, 再没有和贝曼有过一点联系,连解释他都做不到,因为他拿别人的东西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他没有脸再去找她。
距离开学的时间所剩无几。
陈白屿对着没剩几页的寒假作业发呆,神思飘忽中,他在冷静又极不冷静地做着日复一日的思考。
贝曼知道因为他的缘故,徐一骁和她之间存在过一些信息差和误会,那么他要离开南屿市,她肯定会做些什么跟他解开误会,说明一切。
他曾亲手掐断了他们的联系,现在又亲手为他们送上了机会。
万一他们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联系上了,重归于好。
陈白屿想到这些,手指止不住地打颤。
事情不在他的知晓范围内发展,让他心里很不安。
他僵滞了好一阵后,打开了和高银月的聊天框。里面沉着好几条她发来的骚扰信息,陈白屿一句也没有回复。
他手指在屏幕上僵了片刻。
打字道:在吗?
高银月估计正在玩手机,秒回:??小白你终于理我啦~
cby:帮我一个忙。
高银月一向是让别人帮她,很少遇到她要帮别人的情况。她翘着唇有顾虑几秒后,问:什么忙?
cby:跟徐一骁有关。
高银月:你是想说他保送的事吗?是真的,他家里有钱嘛,而且他脑子又还挺好使的。
cby:不是这个。
高银月:嗯哼?那就是跟你的小贝曼有关系喽?
cby:嗯。
高银月起了兴致,回他道:说来听听。
————
开学后第一周,春寒料峭,突如其来的几场雨后也没把气温拉升回去,反而让空气里更多了些南方黏潮的湿冷。
贝曼又回到了一个人吃午饭的生活。
她独自坐在食堂二层靠窗,身上米白色绒毛外套比较宽松,她脖颈细细的,几缕碎发垂进了颈侧。
她现在是学生会的副会长,高二下学期要准备换届,基本上一个学姐/学长带一个高一的,在他们社团里,俗称师徒制。
刚巧,有一对学生会的师徒拍档从她身边经过,是和贝曼关系较好的左小悦,还有一位记不清名字的学妹。
正好桌子有空,她们就坐在了贝曼的旁边和对面。
“学姐,你怎么一个人吃饭?”学妹带着一点同情地语调问。
左小悦了解贝曼,她朋友很少,平素喜欢独来独往。不过在印象里,贝曼身边还是有一个经常陪他吃饭的男孩子,长得干净温柔,怎么没见到他和贝曼一块来食堂。
“你朋友呢?就那个男的。”左小悦直爽地问。
贝曼愣了愣,垂低的脸上,神色有点不自然。
左小悦,“你们没分到一个班啊?”
分科考试结束,这学期开头就根据文理和排名重新分了班。
她和陈白屿是年级里名列前茅的优异学生,既然选了同科,又怎么会不在一个班?
贝曼摇摇头,“不是,在一个班。”
左小悦,“那就是你们闹矛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