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烧火葬场(116)
缩着被子中,搜寻校群和各种七中的贴吧,找寻关于他的任何新消息。
她知道, 徐一骁和现任的女朋友,高一的万蓉还没分手,知道他大学考的专业是理科, 在a大很吃香。
赵秀群担心女儿的精神状况是因为身体不舒服, 几番问候确定没事后, 赵秀群拍着她被子,说她这是懒病犯了, 放假久了人就活泛不起来,要多出去走一走,动一下。
贝曼冷得不想动。
赵秀群只好搬出她小堂弟来做诱饵,“你弟说想你了哦,叫姐姐去他那儿玩。”
贝曼想到贝淳,有点动容,她抱着被子犹豫了一阵,只听见赵秀群又说,“你叔娘都叫你去,说饭都做好了。”
贝曼推脱不得,过年期间走亲戚是常事。她慢慢从床上坐起来,长至腰间的浓发乱乱地糊在脸上,她一边弄着头发,一边收拾被子。
赵秀群,“去了跟贝淳玩会儿,然后就早点儿回来。”
贝曼:“嗯……”
赵秀群看着她的发尾,随口一提说,“…天暖和点去你姨店里把头发剪剪吧,今年下半年就高三了,晚上洗个头□□费时间,觉都睡不好。”
贝曼任她的意思回嗯。
整理好床铺后,她换了一件厚些的外套,披散着长发就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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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屿市城东区的拆迁工程在停摆了一年后,又开始动工,之前吵嚷着要赔钱的钉子户们在看见公司曾经的退让后,越发壮大起来。
陈白屿终日听着他们的口号和争执声,在喧闹与死寂里面度过了大半个寒假。
父亲回到家的那天,还有一个星期过元宵节。他胡子拉碴,满目沧桑,比上一次来时更显落魄,他坐在家中的客厅和奶奶说话,陈白屿不需多想,就知道他又是来要钱的。
房间的门板薄。
上一次松了口给的钱,陈白屿说什么也给不出了。拆迁在即,他马上也要上高三,以前还能勉强,现在他无法说服自己不为自身考虑。
他只有顺利考上a大,才有机会阻止她和徐一骁的未来,和贝曼继续下去。
外面的人在叫他的名字,是奶奶。
陈白屿站在镜子前,戴上了贝曼的浅灰色的围巾,把手机放在口袋里,才推开房间的门。
奶奶枯槁的双眼盯着他,露出一丝哀求,和父亲眼里的情绪何其相似。
“小屿,你爸在外面借了贷,他不还人家要打死他。”
“你那里还有一万吧,奶奶这里也还有八千多,先给他垫一下,要不你亲爸就让人打残了。”
正经的银行怎么会暴力催款,他一定借的高利贷。
知道欠高利贷的后果会如此,而明知故犯,就算被催债的人打,不也是罪有应得。
成年人应该有此担当,而不是总找上老下小来替自己犯下的过错搽屁股。
奶奶或许还会给钱给他,她是长辈,他无权阻止奶奶的行动,但他至少可以决定自己的选择。
陈白屿冷漠地说,“我想出去走走。”
他爸把手里的杯子重重放在了桌面上,阴郁着老脸盯着陈白屿缓缓走出门的身影。
奶奶看着小屿的背影走出去,叹气说,“他不愿意给那一万,就算了吧。咱们家除了那点钱也确实掏不出来东西了。”
“上次的事情闹得那么大,这拆迁公司除了给了点医疗费和几千块钱安置费,还是咬死了不松口。工程勉强停了一年,这马上年一过,又要开工,房子一拆,我跟小屿还要租房子……你实在不行,去问问你那几个朋友,找云云借一下。”
他鼻腔出气,冷冷地哼了一声,“她?她现在过得好得很,二胎都有了,我给她打了几个电话接都不接。”
奶奶无可奈何,她没接触过高利贷,光听她宝贝儿子描述,吓得不轻,有点紧张地道,“那你回老家躲一躲,高利贷犯法的,你跑远点…”
“……”
“家里真没钱了?妈,好歹给我点吧。”
显然,他不打算走,走到别处离这里远,没有亲妈接济,他更加过不下去。
奶奶又气又心疼,训了他好半晌,转身从五屉柜的最底层里拿出一个包得很严实的红色布包。
上一次给儿子钱,只给了一千,这一次,他大过年的跑来,还坦白了借贷被催债的事,奶奶实在不忍心看他被人打,就拿出了存了好久的压箱底。
厚厚的一摞,她先抽了一半给他,“先拿着,听妈的,多一阵子,高利贷是犯法的,他们不敢太招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