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烧火葬场(101)
贝曼躲着老师的目光,从抽屉里偷偷拉出礼物袋子看了一眼。
下一秒,晚自习下课的铃声就响了。
贝曼把织好了的围巾放在了一个淡粉色的礼物盒里,盒子不大,正方形,一掌半宽,盒子中央系了一个白色蕾丝的蝴蝶结,淡雅可爱。
礼物盒又用一个白色的手提袋子装了起来,里面还有她写的卡片。
贝曼从没给男生送过礼物。要是现在直接去他们班里给他,就凭他那几个混混朋友爱起哄的皮样,势必要卷起一场不小的波动。
贝曼已经被老师怀疑过一次了,她最近学习状态也不太好,万一被抓住,以赵秀群的脾气,她不敢想象后果。
攥着礼物袋想得过于专注了,陈白屿唤了她一句,她才回神,“嗯?”
他清冷的眸子落在她手里的礼物袋上,语调平平,“你要给谁送礼吗?”
贝曼的瞳孔动摇了两下,还是小声地告诉了他,“嗯,今天是他的生日。”
她在他面前说“他”这个字,指向只有一人。
徐一骁。
兜兜转转,竟然,还是给他的吗?
陈白屿神色暗了下去,双瞳变得空洞冰冷,嗓音低虚冷淡,“这里面是你织的围巾。”
这是个陈述语气。
贝曼默认。
“你织了一个月,为了它,你自习课连作业都可以不写。”
他何尝不知道,贝曼稳坐这么久的班级第一,不就是因为喜欢上徐一骁后,才慢慢地滑到全班第二,年级十名开外。
她那么清醒的人,为什么偏要对他痴迷不悟。
贝曼听到他这样说,也有些心虚。从那次远足后,她其实一直在压抑感情。
但徐一骁稍微一主动,她就像找到一个泄洪口般,失控了。
“……嗯,他之前帮过我弟弟,我答应给他生日礼物了。”
陈白屿:“你骗人。”
贝曼知道他在说跟老师撒谎的事,她解释道:“我不可能跟老师实话实说的,学校又不允许早恋,而且我妈也很反感。”
“……就这一次了,把这个给他,我高中就不会再想这些了。”
她楚楚的双眸在倾诉着自己的情愫与无可奈何,冷清的玫瑰难得柔软一回,美丽脆弱得让人心软。
但这些都跟他没有一点关系,她是在为了另一个人把自己陷在矛盾与沉沦中。
陈白屿心里痛得讲不出话,好像总是被她和徐一骁一次次的伤害。
喜欢上一个有心上人的女生,原来是这么痛苦吗?不管做多少努力,付出多少陪伴与关心都像是白费。
他缓缓朝她伸手,寡淡地说,“给我吧……我帮你给。”
贝曼有点惊诧。
在她的认知里面,陈白屿是讨厌徐一骁的,虽然最近一段时间他看起来已经释怀了一些,但帮她送礼,贝曼还是有些吃惊。
“……可以吗?”她眼神飘到教室外。
他们上高二后,换到了新的楼层。高二七班和八班之间相隔一个转角。她从走廊的窗户往外看,就能看到八班教室的门口。
此时,八班的前门和后门都聚了好几个女生,拿着礼物袋子往里凑,一看就知道是慕名来给徐一骁送生日礼物。
贝曼担心人多眼杂,会被人知道她给徐一骁送了东西。
“我去寝室给他……”他缓缓回答,打消了她的顾虑。
贝曼看着他淡雾似的冷瞳怔了片刻,“嗯,那麻烦你了。”
她环顾几下四周,把手里的礼袋从桌子下面小心翼翼地递送给他,陈白屿也从下面稳稳地接了过来。
那个袋子很小,拿着却沉甸甸的重。
夜自习的铃响了。
陈白屿把她给的东西珍重又谨慎地稍微折了一下,藏进了抽屉里面。
一个晚上,他都专不下心,写一会儿数学,又换英语。
等到夜自习下课后,他把礼袋放进书包,背着包回寝室。
路上,高越北忽然莫名其妙地找他搭话,眼神鬼祟地对他小声说,“欸,贝曼是不是刚上课前给你送东西了?”
陈白屿浅淡地瞥了他一眼,否认,“没有。”
高越北,“我都看见了,你跟我说句实话,你俩是不是在谈啊。”
“没谈。”
他像个铜墙铁壁,高越北急得骚头发,“我又不是要告发你们俩,我就是想让田心对你死心。”
“这事儿我和田心一说,你俩要真是互相喜欢,她肯定就放弃你了。”
他的话仿佛戳中了陈白屿的软肋。
“我和贝曼不是互相喜欢,别跟我搭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