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森笑了起来，睫毛和头发都被染上了金色的光芒。

他们在一起了，在洒满霞光的天台。

两人一起下楼，声音在空旷的楼道里被拉长。

“等会儿去吃点什么？”

“嗯……就去吃和太阳一样的煎蛋吧，纪念一下这个伟大的早晨。”

陶希蕊的声音无比清脆，黎森跟在她侧后方一直笑着，直到他听到她还没说完的下一句——

“你觉得呢？男朋友。”

黎森感觉自己幸福到几乎要原地爆炸，他大胆往前迈了一大步，紧紧牵住陶希蕊的手。

***

他们吃饭地点的选择遵从就近原则，下楼后右拐直奔东区餐厅。

陶希蕊没什么纠结地点了馄饨和煎蛋，主要还是因为在天台上待了太久，想喝口汤暖暖身子。

她找好位置坐下，然后就发现黎森忽然变得有些奇怪。

他明明也买好了饭，但此时却站在餐具柜前不动了。

好不容易等他带着餐具回来，陶希蕊美美开吃，但黎森却没有动，甚至连口罩都没有摘。

“你怎么不吃啊？”她真心发问。

黎森眨了眨眼，摸了下口罩，没说话。

陶希蕊忽然有种奇怪的预感，于是她毫不犹豫地伸手，一把扯过黎森脸上的口罩，然后僵在原地。

黎森被口罩遮住的下半张脸上醒目地贴着两个创可贴，分别是在鼻子和嘴角，嘴角那个创可贴有些长，遮住的面积有些大，看上去就格外吓人。

陶希蕊心跳飞快，几乎就要流泪，她下意识摸了下黎森的嘴角，“你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黎森此时却一脸平静，他轻握住陶希蕊的手，牵起嘴角，笑得一脸无所谓，“我傻了，我以为一直戴着口罩你就不会发现的，忘了人要用嘴吃饭，必须摘下口罩。”

他没解释原因，陶希蕊不由自主的开始发散思维，虽然创可贴遮住看不见伤疤，但能造成这样伤口的原因她目前只能想到一个。

“你跟人打架了？”陶希蕊试探性问出口。

黎森肉眼可见的表情变僵，眉心蹙起，眼鼻嘴同时微微扩张。

陶希蕊心一沉，确信了这个说法。

她心疼的同时又觉得不可思议，她印象中的黎森是一个内核稳定强大到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人，他永远都是一副沉稳笃定、胜券在握，所以松弛自在的模样，怎么可能去跟人打架呢？

“昨晚吗？跟谁打的架？”

她想不明白的还有他打架的对象，别的不说，他在这个学校里认识的人可能还没狗多，到底会跟谁打架？

黎森无比佩服陶希蕊的观察能力和推理能力，他什么都没说，她却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他原本以为自己此时会无措，但没想到他竟然油然而生出一种自豪感？

看吧，这么厉害的人已经是我的女朋友了！

想到这里，他咧着嘴笑了，“凌凯旋。”

陶希蕊：“？”

在他沉默的这段时间里，陶希蕊还在飞速排查可能的嫌疑人，甚至想到会不会是他高中同校的师弟师妹？毕竟他的高中就在对面，有什么陈年恩怨倒也说不定，但她怎么都想不到会是凌凯旋。

但下一秒，她就想通了，他该不会是知道那件事了吧？

“你都知道了？”

黎森点点头，对于陶希蕊脸上的“风云变幻”他看得一清二楚，忽然有些心疼。

陶希蕊很无语，“既然你都知道这件事了那肯定也很清楚我都解决了，而且结果非常好，他现在已经全校社死了，你有什么必要再去踩一脚？而且还是用这么幼稚的办法去惹自己一身腥？是谁之前天天跟我说不要紧慢慢来总会做好的？是谁还给我专门做PPT阐述自己保持精神状态稳定的秘诀？”

说到最后，她几乎是用吼的了。

陶希蕊的表情很凶，黎森却觉得很开心，因为他感受到了她的爱意。

他想起柴嘉悦给他看过的会出现在婚礼现场的好新郎守则，上面也有一句陶希蕊提供的话。

他轻轻握住陶希蕊的指尖，道：“没了你我精神状态怎么稳定？硬撑罢了！”

陶希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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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I am in love》

陶希蕊猛眨了几下眼，顺便使劲儿捏了下黎森的手心，直到他“啊”了一声弹开后，她终于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

这真的是黎森吗？

黎森不明白陶希蕊为什么要捏他，陶希蕊不明白黎森竟然会说出那样的话，于是两个人惊恐地对视着，试图从对方的表情里找到答案。

但两个恋爱新手似乎都不知道，刚刚陷入恋爱的人们，是绝对没办法做到长时间对视的。

比如，黎森再次注意到陶希蕊眼下那颗勾人的小痣，紧接着便感到一股燥热，他不得不强迫自己换个注意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