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参加追星同担的婚礼+番外(32)
“哦,哪位老师啊?”陶希蕊其实还没缓过来,只是顺着他的话条件反射问道。
“嗯……就是……”黎森哽住。
半晌听不到黎森的声音,陶希蕊疑惑抬头,没想到猝不及防地和黎森对视,他湿漉漉的眼睛里满是慌张。
只见对方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想换个话题不要让你太尴尬。”
“哦。”陶希蕊懵了一瞬,重新低下头,嘴角却忍不住疯狂上扬。
某一刻,陶希蕊忽然觉得人这种生物真的很神奇,人有着无比天才的创造力,是这世界的主宰。可人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心、嘴巴,甚至每一个小小的器官。
她感觉自己闻到了隔壁桌外带进来的奶茶味道,浓郁的水蜜桃甜蜜气息围绕在她身边,粉色泡泡轻柔地包裹着她,她的世界像炸开了无数朵粉色烟花般,明亮又甜蜜。
“那我们都不要尴尬,吃饭好了。”她说。
黎森点点头,“好。”
于是,两个人就这么安静地吃起饭来。
餐厅依旧在喧闹,唯有他们这一桌,静谧无比,就连风也变得柔和了。
但神奇的是,他们都不觉得尴尬。
他们都很清楚,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他们之间流淌着。
就像窗外那棵被风吹落了花瓣的樱花树,一切都一样,一切又都不一样了。
午饭结束,两人就要离开,黎森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了合适的话题,“我们对一下最近几天的练舞时间吧。”
其实练舞在陶希蕊这里一直是近期优先级排第一的事情,她本来想说都可以你来定,但翻了一下日历后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后天晚上不行喔,我要看演唱会。”
黎森疑惑抬头,只见陶希蕊表情明媚,笑意直达眼底,左手托腮道:“线上看直播啦!”
她看起来是真的很快乐,完全看不出不久前这张明媚的脸上曾流露出那样令人心疼的痛苦神色。
不知为何,黎森心里莫名有些苦涩,他扯了扯嘴角,也让自己看上去开心一点,“那看得开心!”
说完,他又鬼使神差地补了一句:“那明天我们全天都练习吧,就当是补上晚上的了。”
饭桌下,他自然垂下的右手无意识握紧,眼里含着期待。
“好啊!”陶希蕊注意到他的眼睛,里面好似又阳光照在湖面上会浮现出的波光粼粼,她放下手机,双眼放光,“明天我们把副歌以及之前的部分都搞定吧。”
黎森舒了一口气,也笑着答应。
于是从这个周六开始,一直到周一晚上六点前,陶希蕊翘掉了一节早八,几乎所有时间都是和黎森一起度过的。
春末的天气好得不像话,天空澄澈高远,风也轻柔。他们一起练舞,一起聊天,一起吃饭。
人少的时候在学院地下室,人多的时候他们会跑到工会一楼最深处,又或是离退休处办公室后面的空地上,因为那里正好一整面可以充当镜子用的黑色玻璃墙。
总之学校所有有大镜子且方便练舞的地方都被他们找了个遍。
白天,洋溢着青春无敌氛围的歌声肆无忌惮地在地下室里回荡;傍晚,他们舞动的影子和悬铃木一同在风中摇曳,夕阳也为他们伴舞。
聊天内容也从东南亚的湿热,聊到北欧的离奇,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们眼前,心和灵魂可以随时起飞。
黎森讲他在从赫尔辛基到图尔库的公路上遇到了他高中学姐的前男友的故事,对方一顿忽悠,把他骗去了gay bar,差点失身。陶希蕊笑出眼泪,她不怎么关心黎森是否真的失身,而是调皮地告诉他下次在遇到这种情况保持冷静,那里绝对是性社会学田野的绝佳场域。
黎森咬牙切齿,但还是笑过之后耐心聊起他们共同看过的纪录片,发现灵魂相通、频频共鸣的喜悦如火山般炽热汹涌。
就连食堂,他们也雨露均沾。
陶希蕊安利她在这所学校快两年来吃到过的所有美味,黎森则是将它们和三四年前的味道一一点评。
两个人就像浮夸的美食博主,对每顿饭每一滴汤汁都给予或赞美或挑剔的评价,以至于每顿饭都吃到食堂空无一人,阿姨开始打扫卫生。
三天里,他们似乎都抱着“只活一次”的肆意心态,亲身践行着《金色海岸》的狂欢主旨,将生活与原有的现实脱轨,却又过得生机勃勃,充实得无可挑剔。
他们就像两栖动物,永远大汗淋漓,笑得畅快,永远湿漉漉的。
周一晚上六点,陶希蕊哼着歌回到宿舍,今晚的安排很简单,佟斐然和连灵都出门,只留她一个人在宿舍沉浸式看演唱会。
门口,佟斐然的纸盒狗乖巧地站在墙边,像一只忠诚的战士。陶希蕊笑着推开门,宿舍里被提前打扫得干干净净,她的桌上还有连灵留下的零食可乐,她感觉一切都像极了美好的童话,心情雀跃到像绽放了无数朵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