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背包放下，故意制造出还算大的声响，黎森闻声回头，陶希蕊算好时间，抬头撞上他的目光。

原计划是顺势打招呼来着，可是此刻对上的是一张没有戴口罩，所以显得有些许陌生的脸庞，陶希蕊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愣在原地。

更可怕的是，这张脸跟她印象中梦里曾出现的那张脸很像，他朝她走来，像穿破梦境走入现实。

算上图书馆那次，他们一共见了三次面，每次待在一起的时间都还算久，可饶是如此，两人也从没见过彼此的正脸。

这种神奇的情况也属于是时代特色了。

对方主动走过来打招呼，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和青柠一样清爽。

“早啊。”

陶希蕊一边摘掉口罩，一边回应：“早！”

余光注意到右边的大镜子，她穿着衬衫长裤，里面的短上衣显得她比例逆天，昨晚洗过的头发还算蓬松，只是……

该死，起太早没化妆！

陶希蕊把口罩捏在手里，僵在原地，思考要不要重新戴上。

可是今天要长时间练舞，一直戴着口罩会闷死吧！

“准备好了的话，先从拉伸开始吧。”黎森如湖水般澄澈清爽的声音响起。

陶希蕊闻声抬眼，猝不及防地在镜子中和黎森对视，对方晃了晃手机，眼睛明亮，笑容依旧温和，像清晨和煦的阳光，她迅速移开视线，胡乱点了下头：“好。”

算了，就这样吧，爱咋咋地吧。

素颜怎么了？她素颜也好看的不得了！

不要焦虑，禁止内耗，给我自信起来！

舒缓的音乐流淌出来，陶希蕊跟着左前方的人活动脚踝，想通后果然舒服很多，嘴角也一点点翘起。

“按照你自己平时的节奏来也可以，没必要一定跟我一样，只要活动开就好。”黎森见陶希蕊似乎有点吃力，笑着对她说。

“还好，我主要是想看看专业人士是怎么拉伸的，顺便偷偷师。”

黎森笑：“我可不是什么专业人士。”

“你从小学习舞蹈吗？”陶希蕊好奇问道。

“也不算从小吧，大概十一岁左右。”黎森直起身，仔细回忆，“我还记得那天考完钢琴十级，回家路上正好看到一个街舞比赛，我就站在那里一直围观到结束，我妈见我那么痴迷，当场就加了一个舞者的联系方式，后来我就成为了他的第一个学生。”

“所以你是学街舞出身的？”陶希蕊很惊讶，她原以为他像姜清逸那样纯粹是kpop爱好者。

“对。”

黎森忽然注意到身后的人直直地劈了个叉。

怎么回事？

刚刚明明腿部拉伸都很费劲儿的人哪去了？

“你……之前有舞蹈基础吗？”

陶希蕊眨了眨眼：“小时候学过十年民族舞。”

黎森有点惭愧，他刚刚是什么眼神竟然会觉得她拉伸有点吃力？

“你太谦虚了，还好我问了，不然等会儿我岂不是要班门弄斧丢大脸？”

“千万别，这两个舞种之间差太多了，我的基础完全帮不上忙，甚至有可能帮倒忙。”

音乐结束，黎森走到角落里拿手机，想了想道：“你应该也知道，我们要学的这首歌本质上传达了一种自由的态度，舞蹈的编排也倾向于营造庆典一样的欢快氛围，所以在中间副歌结束的freestyle部分你完全可以发挥自己的优势。”

陶希蕊从包里取出湿巾擦手，顺便递给黎森一张，“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几个之前商量了一下，想把那个环节以众星捧月的形式展现出来，毕竟嘉悦姐是新娘嘛，我们想让她更突出一些。”

黎森点头，表示理解，“那具体什么形式以及动作你们想好了吗？”

“没有呢。”陶希蕊眨巴着眼睛。

黎森：……

这是也交给他的另一种形容吗？

感觉有被拿捏到。

“OK我了解了，这个不着急，放在最后一起讨论着来，我们先把齐舞的部分学了吧。”他认命。

陶希蕊把长发高高束起，扎成马尾，点头道：“好，我准备好了。”

黎森原本站在她的侧后方，一抬眼便看见她长发束起后露出的细长漂亮的脖颈，白得晃眼，他不自然地移开眼。

他猛然想起之前做的功课，这个组合好像有首歌叫《喜欢束马尾的她》？

韩团某些歌曲歌词直白的吓人，黎森清晰记得，这首歌有几句歌词，大意是“喜欢她束马尾，喜欢她露出的脖颈，喜欢拉她手臂时，她转头长发吻过我的脸”。

彼时他对这些歌词满头问号，现在，他不得不承认，刚刚的某一瞬间，他真的有靠近她，被马尾甩在脸上的冲动。

黎森不动声色地绕路走到角落里，拿起水杯，灌了一大口水后才道：“那我们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