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玩笑似的调侃，我却不得不道歉：“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我没准备好，或者，或者…总之我很抱歉。”

我的确讲不出其他说辞。

我清楚的了解自己的感受，我不愿意同陈起亲近。

“你还在想着他吗？”

陈起安静了一会儿，冷不丁的开口：“不然为何能与他亲近，不能与我？不然，你把我看作他？”

他的语气尖酸，冷漠，透露着强烈的嘲弄。

我几乎愣在那里。

陈起像是也意识到了话里的不妥，立刻道歉：“我不是那个意思，安悦，对不起，我…”

“出去。”

我从沙发上慢慢站起来，指着房门冷静道：“现在我的家不欢迎你，请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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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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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小时候，陈起是福利院最受欢迎的对象，院长，老师，周围的孩子都喜欢他。

长大后也是。

收养我们的父母，新学校的老师，以及周边颐指气使的朋友们，人人爱陈起。

他好像总是轻快的样子，像太阳一样有源源不断的精力。

我还记得我们走出福利院的那天，他牵着我的手，跟我讲，说你放心，以后我会陪着你。

我们在福利院一起长大，一起度过了这么长的岁月，我真正把他视作兄长，家人。

我原以为自己能一直做他的妹妹。

但事与愿违，周垣在看到陈起的第一眼，便吐出“虚伪”二字。

他毫不掩饰着自己对于陈起的厌恶，并强势的不准我跟他有私下的接触。

“没事别再跟他讲话，这人心机多到卖了你你还能为他数钱。”周垣不耐烦道。

他们一直有这样那样的冲突。

这矛盾在陈起出国的前一天晚上达到了极值——陈起在醉酒后，当众同我表白。

那场合人很多，整个过程里周垣只是冷笑，结束后的下一秒，他拽住陈起的领子将他摔在地上。

两人眉眼离得很近，他们低声咒骂着，很多话听不清，但在拉架的片刻，我留意到了陈起的口型——“总有一天”。

而后他飞纽约，我们常年只有寥寥短信。

但陈起跟我说，他不后悔。

“重来一次，我还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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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愿去猜想陈起今日的冷嘲，但无法不去回忆他那古怪的音调。

我甚至开始后悔主动提出做他女朋友的主意。

我的本意是重新梳理自己的人生，而不是再次踏进混乱的沼泽。

但，陈起的话真的完全不对吗？

我停下搅弄汤羹的勺子，看着黄澄澄的鸡汁——陈起走得匆忙，没有关火。

我确实没有避开人的劣根性。

在和周垣决裂之前，我便给了陈起希望。牵了陈起的手，却又抗拒他的亲近。前任的恶劣还未收拾干净，我便苛刻地要求着现任的言语。

我狠狠呼出一口气，将调羹搁在瓷碗上。

糟糕透了，安悦。

这不是你想要的状态，不是你期望的生活。

你得对抱有期待的人负责。

我关掉了灶火，暗自下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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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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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周垣赶来的时候，我还在收拾行李。

以往他的敲门声总是叮叮当当充满不耐，这次却礼貌规矩到不行。我没有听到，兀自检查着签证。

“……要出门？”

周垣的出现着实把我吓了一跳，我紧紧攥住手中的身份证，横眉冷对：“你怎么突然…”

“敲门你不应，我有钥匙。”

周垣不自然的看着四周，喉结微动：“下个周末，你有时间去……”

还未讲完，他却瞧着我的手皱起眉：“国内有什么地方在需要身份证的同时还要求签证？”

我未做准备，竟一时结巴：“我…我怎么样关你什么事。”

看着他探究的眼睛，我有些心虚，手指无意识的扣着身后的柜子

“你到底要去哪里？”

周垣一步步逼近，眼神幽暗到吓人。

“她要和我一起回纽约。”

陈起慢条斯理的走进来，给了周垣答案。

周垣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他紧紧抿住了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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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前几日纷争后，我思索再三，主动联系陈起，跟他道了歉。

无论如何，人都不能在关系里肆意游离。

这是我的问题。至于其他，我目前只能坦诚相待。

陈起说我明白，没有关系。

“但小悦，你有没有想过，出去散散心？”

说这话时，他格外耐心。

我有了片刻的迟疑。

居于一隅，我好像的确很难摆脱周垣的影响。

我无法完全凭借自己割舍掉那些情感，曾以为的生活也并非捷径。若要自保，离开这儿或许也是种短暂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