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和他的女人(10)

作者:行者的来客

邵振邦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

就在路口拐弯处,姑娘扭过头来,朝邵振邦甜甜地笑了一下。

这张迷人的笑脸,让邵振邦感受到了从没感受到的女人特有的妩媚,即便这是一个脚有残疾的姑娘。

这姑娘从哪儿来,为什么突然出现在村里?谁家新娶的媳妇?最近村里没人结婚呀,这难道是王媒婆给我介绍的对象?

邵振邦正纳闷着,远远地看见王媒婆又转身回来,后面跟着刚才一跛一瘸的姑娘。

“我把东西落你家了。”

没等邵振邦张口,王媒婆推开站在门口的他,急急忙忙朝屋里走去。

东找西找,王媒婆终于在房檐下,找到了那块灰色的手绢,打开,里面包裹的十元纸币还在。

邵振邦再一次仔细打量眼前这个眉清目秀的姑娘。

身材窈窕,眉眼带笑,粉粉的脸蛋,像三月的桃花。

上身穿着白底兰花对襟夹袄,下身穿着蓝色条绒喇叭裤,脑后梳着一条结实的麻花辫,辫子的末端用同样白底兰花的布条打着蝴蝶结,是乡村里少有的俊俏姑娘。

真是无可挑剔,求之不得。

可惜,是个跛子,是个不能下地劳动的残疾人,娶了她,得一辈子养着她。

邵振邦本打算靠自己勤劳的双手,摆脱眼前的贫困,真要是娶她回家,不是给自己的苦日子,再添一口黄连吗?

邵振邦的内心充满了矛盾。

自卑的人更好面子。

但他并没有想到,眼前这个脚有残疾的姑娘,不但能下地劳动,干起活来,甚至比那些手脚健全的人还要出色。

人真的不可貌相!

“我要娶的是个能跟我下地劳动的女人,不是个一个啥也不会,需要人伺候的跛子。长得好看又怎样,在农村,长得再好看,也得下地劳动,这跛子能劳动吗?”

“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王媒婆临走时,撂下的这句话,让一家人犯了难。

不小了,再拖下去,你真的要打一辈子光棍吗?

打一辈子光棍,有什么了不起。

想法归想法,但残酷的现实,常常把邵振邦的脸打得“怕怕”直响。

第七章 正常男人的需求

邵振邦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一个健康,甚至很壮实的青年。

他对女人的渴望是有的,对性的需求也是有的,对自己喜欢的女人和喜欢他的女人,是不可能拒绝的。

因此,打一辈子光棍,也只是邵振邦在别人面前说说气话,发发牢骚,吹吹牛而已。

寂寞难耐的夜晚,邵振邦是渴望女人的,渴望老婆娃娃热炕头的日子,渴望拥有一个健康贤惠的妻子,为他生儿育女,生火做饭。

邵振邦不是家里独子,他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

他不结婚,弟弟妹妹也没法结。

在乡下,弟弟妹妹比哥哥姐姐早结婚,是违反人伦,令人忌讳的事情。

邵振邦的婚事,不光自己急,家里人其实比他还急。

可眼前的这个姑娘,她是个残疾人啊!

邵振邦充满矛盾,他看上别人,别人却嫌他穷;别人看上他,他却嫌人家长得丑。

茫茫人海,人与人续写姻缘,结合成为夫妻,是前世修来的福气,是上天赐予的礼物。

眼前这个脚有残疾的漂亮姑娘,让邵振邦陷入到深深的纠结当中。

“她要是个健康的姑娘,该有多好啊!”

“人家要是个健康的姑娘,会看上你这个成分不好的穷光蛋吗?”

“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啊!”

邵兴旺躺在床上,翻来翻去睡不着。拿起床头上一本《民间故事》书看起来。其中一篇《田螺姑娘》的故事,邵振邦看了三遍还觉得不过瘾。

不知过了多久,邵兴旺睡着了。

睡梦中,邵兴旺正在地里干活,一只画眉鸟停在枝头。

突然,画眉鸟开口说话了。

“振邦哥!”

邵振邦转头看看四周,没有别人,就他一个。

“谁在叫我?我是不是太累了,出现了幻觉。”邵振邦苦笑着摇摇头。

画眉鸟又叫了邵振邦一句:“振邦哥,我在你头顶。”

邵振邦抬头一看,是只画眉鸟,惊讶问:“你是只鸟,怎么会说人话?”

画眉鸟说:“我是谁不重要,现在赶紧去救你媳妇?”

邵振邦感到疑惑,问:“我还没结婚呢,哪来的媳妇?”

画眉鸟说:“我只是负责传话,你不去可别后悔?”

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想法,邵振邦问:“她叫什么名字,人在哪里?”

画眉鸟说:“十里外,刘家场村口水塘里,有只大田螺,它就是你未来的媳妇。去晚了,被别人捡走,你就永远当个光棍汉!快去,这是你人生最后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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