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千纸鹤糖(225)

作者: 笠枝

季景临坐在沙发,橘猫毫不见外地躺在他腿上, 余织织瞪了瞪橘猫, 眼神示意她让开,橘猫抬了抬脖颈, 瞳孔眯成一条直线,轻蔑地撇过脑袋。

余织织微愠, 眼疾手快地捧起橘猫小腹一把放在了地上, 一溜烟的功夫,橘猫又跳跃着回到季景临腿间,余织织龇牙怒目, 好胜心猛然被激起,于是一人一猫为争夺领地展开了大战。

季景临轻笑。

他单手捧起橘猫放在左侧,不给她动弹的机会, 轻柔地揉着橘猫脑袋安抚着她, 橘猫才渐渐趴下身体, 安分地呆在了季景临身侧。

不战而胜的余织织柳眉飞扬,她对着橘猫努了努鼻子, 嘴角挂着得逞的笑,不稍时,一股力量攀着她肩头将她揽了过去,余织织猝不及防,一下失去重心倒在了季景临身上,脑袋枕着他的双腿,她杏眸微张,讶异地看向季景临,后者面色恬淡,眸光从容,居高临下地与她对视,饶是余织织先害羞了,于是她调整了位置,侧卧在他腿上,然后拨过几缕发丝遮住发烫的耳根。

见状,一旁的橘猫缓缓弓起身,却被季景临安抚了回去,最后她无奈地晃晃尾巴,尾梢落在余织织乌发旁,在季景临双腿占了一尾之地。

余织织心慌慌:“我…我真的不困。”

季景临淡淡“嗯”了一声,含含糊糊的,从喉咙口发出的声音不甚清晰,他轻抬下颚,视线从余织织脸颊缓缓移向茶几、地面,温柔在眼底消退,逐渐变成克制的憎恶。

季景临讲了一个和魏凌完全不一样的故事。

故事发生在很久之前,久到,在他们两个人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季景临的母亲郑晓当时正值芳华,是某市财大的学生。她是从大山里走出的学子,成年前从来也没出过乡镇,连大学报道是村长亲自送去的,大学期间她勤工俭学,甚至寒暑假都留在城市兼职,大二那年的夏天,郑晓至亲病重生命垂危,她执意请假回到大山,葬礼结束,为了省火车票钱,她独自辗转在各个城市的客运站,不幸遇见了改变她这一生的两个人——魏凌的父亲魏正和婶婶,魏凌的婶婶刻意接近郑晓,以借口找人分担包车费用将郑晓带上了魏正的面包车,那之后很长时间,郑晓留在了魏山的家乡。

郑晓为了离开,把能想到的办法都试了一遍,却无一不以失败告终,整个村子里的人除了被污浊风气同化的加害者,便是早已麻木的受害者,有些年轻人忍受不了这一切而背上行囊远离家乡,却对此只字不提。

在第三年夏天,本该身披学士服站在高台接受院士拨穗从此振翅高飞的郑晓在诞下魏凌,儿子的出生让魏正很长一段时间都沉浸在喜悦之中,而郑晓恰到好处的伪装也让他逐渐放松警惕,终于,在某次他们一起去县城杂货店采买的时候,郑晓借口魏凌肚饿让魏正去对面的早餐摊买些米糊,三分钟,她用了三分钟趁着人头攒动逃离了杂货店,事实上她可以更早,但她望着魏凌犹豫了一分钟,这一分钟里,她对着他稚嫩的脸蛋亲了又亲,最终选择含泪离开,只留下一条她随身佩戴的手绳在他小小掌心。

三分钟过后,是持续几天的噩梦,郑晓没有身份证没有手机,而魏正回村后不到两个小时便气势汹汹地带回来一群人,他们一些人堵在客运站大门外,一些人在县里搜寻,郑晓边躲边收集着这几年来被她藏在县城各个角缝的硬币——有些已经不见了,虽然数量不多,但足以包下一辆三轮车送她到邻县,彻底远离了魔爪。

后来,饿得头晕眼花的郑晓晕倒在了某条乡间小道,被前去某县参加扶贫助农活动的季景临父亲季阅发现并带去医院救治,醒来的郑晓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抓住了季阅,却羞于启齿过去三年的经历,季阅帮助郑晓回乡报平安,又安排她复学,两人在朝夕相处间互生情愫,到最后水到渠成结为夫妇生下季景临。

季阅携郑晓出席某场公益宴会当天,魏正出现在酒店大门外要求见郑晓,工作人员前去告知他们,而郑晓听见名字的瞬间当即摔碎了手中杯,余阅面不稍改让工作人员将魏正安排到偏僻包厢,又向郑晓仔细问清了原委才独自去见了魏正。魏正是穷途末路,他们整个村被举报诱s拐妇女、贩s卖人口,警方卧底月余查清犯罪事实,一窝端了整个村,魏正带着魏凌在外地多年,侥幸逃过一劫,而后偶然在电视机里见到郑晓,于是寻根摸迹找到栖市,打算对郑晓勒s索一番。

当时季阅正和魏正周旋,他是决心报案替郑晓讨回公道的,但突然接到保姆电话称郑晓突然回家向季景临胡言乱语了一番告别的话便独自离开,余阅只能用借口拖住魏正,而当他找到郑晓时,郑晓已经吞下了大量安眠药,幸而救治及时捡回了一条命,但受激过度精神状态一直不稳定,于是在咨询律师后季阅决定暂时放过魏正,以金钱为代价换取他们不再打扰郑晓,魏正同意,就此在栖市住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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