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千纸鹤糖(191)

作者: 笠枝

但她…总得出去……

余织织连做三个深呼吸,然后伸手关上花洒的开关。

内衣已经烘干,她穿戴好后披了件浴袍,便将剩下的衣服扔进了烘干机。

在机器轻微的嗡嗡运作声中,她垫着脚尖走出了出去。

“阿景。”

季景临闻声望去,余织织正站在墙根,眉眼娇羞,樱唇微抿,双颊因浴室暖气过热而染上的绯红还未褪去,她一袭白色浴袍,约是穿时随意了些,领口有些凌乱,细白的天鹅颈下露出半截漂亮的锁骨,腰间松松垮垮的蝴蝶结,宽大的浴袍将双腿遮了个严严实实,只将将露出精致纤细的脚踝,周身仿佛漫着朦胧的雾气,画面氤氲至极。

一双赤黑的瞳孔陡然收缩,半晌才回过神来。

他微微侧过脸:“头…头发。”

余织织低头,猛然发现脚边满地水滴。

她局促道:“我没找到吹风机…”

“嗯。”

季景临应了一声,顺势拿走茶几的抽纸盒走向余织织。

余织织杏眸缓缓开合,视线中只留下一个季景临,她看着他款款走向自己,脚步不疾不徐,一如她胸膛的心跳不急不缓,默契地保持着相同频率。直到季景临在她身前停下,单膝跪地,余织织的脑袋随着他毫不犹豫的动作低了下来,刹那间,仿佛呼吸都凝滞,紧接着,是骤然加快的心跳,愈来愈快,愈来愈强,如擂鼓响彻战场,如闪电撕裂天幕。

余织织感觉自己的身体都沸腾了起来,几乎每一寸肌肤要透出血液的颜色。

她直白而灼热的视线烙印在季景临头顶。

季景临左膝规整地曲起,右膝抵地,微微弯下身仔细擦拭着地面的水痕,一处又一处,仔细妥帖,倏尔间肩膀碰撞到浴袍,惹得衣摆一阵摇荡。

整个空间安静地只听得纸巾抽动时的沙沙声。

但余织织耳边尽是喧嚣鼓噪的心跳,吵得她不知所以,只能呆站在原地,任由发间的小水珠不断汇聚成大水珠,顺着发尾地落在地面,源源不断的。

不稍时,地面的水痕被擦净了大半。

“织织。”季景临忽然抬头,与余织织直勾勾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季景临桃花眼开合,朝余织织挑了挑右眉。

余织织心虚地晃动着脑袋,一连眨巴几下眼睛才发现季景临手中捧着的抽纸盒,抽纸盒被举过头顶,她才明白过来他的意图,只是他虔诚的模样,倒像是在递戒指盒一般。

怪让人误会的。

余织织咬唇,伸手接过了抽纸盒放在一旁的置物柜上。

“织织。”

“干嘛?”像是生气的口吻,尾音有些高,偏偏声音小了些,嘟嘟哝哝的,倒显得在娇嗔一般。

“我和你一起找吹风机。”

“哦。”

余织织让了半个身子,季景临侧着身体才勉强走了过去。

两人在狭窄的过道擦肩而过。

-

洗漱间南北各装着两面镜子,一小一大。

南面靠着入门处是梳妆台,北面是洗漱台,桌面整齐地放着洗漱用品,两个洗手池紧紧挨在一起,烘干机正在其中洗手池下方努力地工作着。

余织织大约是忘记关上浴室的门,此刻正有大簇大簇的白色团雾源源不断从门口漫出,伴随着玫瑰花调沐浴露的芬香,渐渐充盈着洗漱间。

她站在入口,看着仅几步之遥的季景临,后者站在洗漱间中央,周身是卷卷白雾,裹袭着玫瑰花香扑向他棱角分明的脸庞,然后,慢慢消散。

这情状,倒像是他才洗过澡似的。

季景临环视了两眼,便向梳妆台走去。

眼神、脚步,没有一丝犹豫。

下一刻,他伸手拉开梳妆台左面稍大一些的抽屉,吹风机赫然躺在里面。

“在这里。”季景临说。

他找到了吹风机,拿在手中顺势接上电源。

似乎没有放手的意思。

余织织迈步走了过去,她什么也没有问,什么也没有说。

说什么呢?

说她因为和他共处一室的缘故,激动得连头发也忘记吹干了?

季景临拉开梳妆镜前的木椅,朝她使了个眼神。

余织织小鹿般的双眸闪了闪惊愕,脚步一滞。

这是…要帮她吹头发的意思?

余织织坐在木椅,正襟危坐。

然后,她便听到了吹风机剧烈的鼓噪声,她小心翼翼抬眸,看着镜中自己身后的季景临,他右手举着吹风机,左手在风口测试着温度,不稍时,他撩起她背后的几缕乌发,将风口对准乌发吹了起来。

热度从头顶、耳后各个角度传来,余织织顿时觉得头皮发麻。

她受宠若惊,更不敢动了,浑身上下只剩一双眼睛局促地东张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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