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痕+番外(2)
他们还在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高马尾女生哂笑:“我可不敢问,要是真问出点什么,被她杀人灭口咋办?无风不起浪,肯定有点什么的。”
“听说初中那会儿,她跟岑思若关系不错,或许她知道?”
“岑思若啊,一个暑假过去,她不会还没追到宋延琛吧?亏她天天巴着他不放。”
“延琛,今年的KWHS(沃顿商业投资挑战赛)不是还没截止报名嘛……”
清亮女声响起的瞬间,人声渐歇。
是岑思若来了。
三米开外,拥堵的人潮如摩西分海般,自觉劈开一条道。
所有骚躁难耐,被极力压制在死一般的寂静深处。
将那几人的脚步声,衬得清晰可闻。
左枝撩起眼皮看去。
影影绰绰中,一双被西裤包裹的逆天长腿格外吸睛。
那人走路不疾不徐,姿态闲散,右手插兜,左手在把玩一个三阶魔方。
骨节分明的长指,快速拨动五颜六色的小块,只留下模糊残影。
细看之下,尾指根部卡着一枚简约素戒,冷光熠熠,拉扯出距离感。
后面几人众星捧月般簇拥着他,说笑声爽朗。
其中一个是女生。
校服裙摆随步伐曳动,垂在裙边的手,几度抬起,想勾住他的手臂,却又在疑惧中慢慢垂下,指尖不甘地掐着掌心。
岑思若接着试探道:“池月学姐想加进我们组,虽然这时候才做决定会有点麻烦——”
“知道麻烦还提?”
金口一开,便截断所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他语气很淡,透着股懒慢倦意。
仿佛一席沁凉的雨水浇打玉石,氤氲出濛濛水汽,清冷澄澈又不真实。
就连启澜公认的校花、“理想女友”No. 2,都被他这么不留情面地拂了面子。
人群不可抑制地躁动起来。
左枝听着女生们情动的嘤咛,手中可乐不断逸出气体,涨得罐身梆硬。
“都说年少时,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可真遇见宋延琛这么个人,我才觉得,自己的青春不算白费。”
“头脑聪明、获奖无数就算了,还是个金光闪闪的高富帅。听说他家有权有势,人脉极广,爹妈是著名的金融大佬,外公更是数一数二的富豪,名下控制着七八家上市公司,其中有一家市值上万亿美元,产业涉及各行各业,还是我们学校的校董。”
高马尾女生搭腔,瞥一眼左枝,阴阳怪气说:
“都知道这次宋延琛会作为学生代表上台发言,说不定某人是故意违反校规,好跟他同台,近距离接触他的……长的就一张勾引人的狐媚脸。”
有一滴雨点落下来,蜻蜓乌泱泱地低飞盘旋,气氛压抑。
左枝把可乐拿远,屈指,扣住拉环。
岑思若忽然问:“延琛,你身上怎么好像有女生的香水味?沾了谁的?”
鹏市的阵雨总是来得迅猛暴烈,“刷”地倾泄而下,以摧枯拉朽之势,将空气里的闷热冲得稀散。
高马尾女生还在咭聒:“那么多人说她品行不端脾性差,我可不信她能有多清白……”
宋延琛唇瓣微张:“左——”
“咔!”拉环启开,蓄势已久的碳酸饮料“嗞嗞”喷涌而出。
“啊!啊啊——”
爱嚼舌根的高马尾女生,和先前冲左枝吹流氓哨的男生,被可乐狂喷一脸,呜呜哇哇地尖叫着,上蹿下跳。
众人循声看过来。
包括岑思若,包括宋延琛。
“枝。”尾音落下,淹没在呼啸的风雨声、嘈杂的说话声,以及错乱的脚步声里。
所有人都没听到。
左枝也没听到。
但在宋延琛把脸转过来的刹那,她读懂了他的唇语,知道他说的是她。
暗淡天光落在他身侧,世界在磅礴雨势中飘飘摇摇。
隔着一圈人,她如飞蛾扑火般,粗莽地撞进他那双漆亮勾人的眼。
宋延琛真是独得上天恩宠。
一米八六的个头鹤立鸡群,宽肩窄腰,清瘦挺拔,愣是把绣有启澜校徽的普通衬衫,穿出恣肆落拓的公子哥气场。
桃花眼,高鼻梁,五官硬朗又不失精致。典型一张蛊惑人心,却又薄情寡义的顶级渣男脸。
养眼,会玩,但不适合当终身伴侣。
因为他总给人一种游戏人间的感觉,好似婚后,不搞出几段风流韵事来,都对不起如此这般的颜值气质。
反正,左枝是绝不可能把他划入结婚对象的范围的。
就像大多数男人,下意识觉得她野性难驯,不适合娶回家一样。
“艹你妈!有病是吧!”
男生破口大骂,顾不上擦拭满脸的可乐,一把揪住左枝的衣领掼到自动售货机上。
“嘭!”机身被撞得哐啷直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