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痕+番外(169)
“憨居居。”他轻嗤。
分明知道她只是逗他,却禁不住心湖荡漾。
无人知晓的角落里,狼狈为奸的两个共犯,贴得那么近那么近。
气息勾缠混搅在一起,分不出你我。
她低头抵着他的额,轻抚他脸颊,一字一顿,认真道:
“宋延琛,我就这么点勇气了,你确定要在这时候推开我吗?”
宋延琛一眼望进她心底,知她破釜沉舟的坚决,喉结艰涩地滚动一下,嗓音沉而危险:“想好了?”
她点头。
他下颌角动了动,凌厉线条紧绷,是压抑到极致的触底反弹,舍不得又恨不得与她厮混至天明。
所以……
“我不会停下来的。”他轻咬她的唇,眼底有波涛暗涌,“怕不怕?”
她用一个吻回答他。
十八岁的左枝,做了她只敢在十八岁做的荒唐事。
十八岁的宋延琛,永远为她怦然心动,冲动疯狂。
*
街灯昏昏地亮,照不尽空旷寂寥的长街。
更深露重,本就睡眠不足的左枝,此时更是头重脚轻。
她抱着臂,一片被揉碎的玫瑰花瓣般,慵懒地瘫在副驾上。
衣裙带了海水的潮湿,两脚沾着沙粒,脏兮兮地踩在车内价格不菲的地毯上。
“咔!”她解开安全带,方才感觉呼吸畅通了些。
半晌,路边一家26小时营业的药店里,走出一个个高腿长的男人。
她目不转睛地看他走来,拉开主驾车门,坐上车。
车内灯亮起,左枝自觉去拿他手中的药。
他攥得紧,她第一下没拿出来,狐疑看他一眼,他正直勾勾地盯她,眼中有不忍。
左枝忽然笑了,声音有点哑:“你不会真想当爹地吧?”
宋延琛就看着她,不说话。
时间嘀嗒嘀嗒地过,左枝被他看得莫名发虚,唇线渐渐抿直,猛一下扯出药盒,冷脸坐回去。
动作太大,她不适地皱了下眉。
连说明书都懒得看,拆出那粒药,仰头丢进嘴里,生生干咽下去。
余光内,他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她。
抓握水瓶的手指,骨节分明,白皙瘦长。
她的身体还记得他指腹的薄茧,指节的力量。
颈根一股热意烧上来,左枝没好脸色地接住,灌一口,将噎在喉咙里的药片送进肚里。
副驾的窗玻璃映出宋延琛的面容,她与他在玻璃中对视。
“爽不爽?”她问得直白。
他眯了下眼,薄唇翕动,一个略带讽刺意味的“爽”字,简直人渣到爆。
“记住这种感觉,”左枝说,秾丽眉眼酝酿着刺人的狠意,“除了我,再没其他女人能给你带来这种体验了。”
“没必要这样。”他放软了语气。
左枝把矿泉水瓶递回给他,挑了个舒服的姿势,懒懒坐着,“就当惩罚我恋爱脑好了。”
他旋紧瓶盖,没接话,抄起中控台上的烟盒和打火机,烦闷地撂下一句:“我下车抽根烟。”
左枝闭目养神。
耳边听到他下车的动静。
她是真被折腾累了,这样竟也能睡着。
后来是被他打横抱下车的。
她以为是要回她那里,或者月半湾1号。
不料,他竟把她带进一家刺青店。
左枝:“来这干嘛?”
宋延琛:“文身啊,不然来这干嘛?”
左枝眼睑一跳,“情侣文身?”
“昂,”他坏笑着应她,“你喜欢哪种类型?”
“滚!”她没好气道,“我今天已经够疼了!”
他富有玩味地睨她一眼,“下次就不疼了。”
“……”她现在不想跟狗说话。
宋延琛文的是左臂,图案是上个月跟文身师定下来的。
他摘了腕表和尾戒,交给左枝看着,将T恤衣袖捋到肩上,坦露一条遒劲有力的手臂。
左枝在他另一边坐着,看文身师动作娴熟地操着文身机,将墨水注入他皮肤。
“疼不疼?”她问。
“疼啊,”宋延琛吊儿郎当地回,扭头看向她,“你亲亲我就不疼了。”
“……”左枝鄙夷地横他一眼。
不亲了,妈的,嘴巴都被他咬破皮了。
他总说她有咬人的毛病。
呵,明明他症状比她还严重!
左胸那凶狠的一口,像要把她心脏咬下一块血肉。
宋延琛要做的文身图案比较大,挺耗时。
左枝撑不住,双手叠在沙发扶手,折叠上身,趴卧着睡了过去。
直到要走了,宋延琛捏她脸颊。
她睁开惺忪睡眼,迷迷瞪瞪地看他,视线一时无法聚焦。
“你体力要不要这么差?”他半蹲在沙发前,近距离地调侃她。
左枝意识模糊地支吾了声,先是注意到披在她身上的毯子,再是注意到宋延琛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