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想不通的鬼故事(8)
“先生快走吧,这出戏妾身还未唱完。”虞姬将一节水袖甩出,缠着慕邪将他狠狠地甩出戏楼,身后青衣的唱腔不绝,直至火烧尽广芷,烧尽戏台。
慕邪愣愣的看着倾塌的广芷楼,脑海里一片空白。
“在想什么?”灿思悟觉得有些好笑,慕邪有时候很傻,傻到天真,“是他将你留在戏楼差点要了你的命,怎么现在又心疼起来了?”
慕邪回过神来,手不自觉的握紧纸伞,“没有心疼,只是觉得可惜,扒皮画就这么没了……”
灿思悟没忍住笑出了声,“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扒皮画是画,画怕火怕水,你看他哪点像害怕的样子?”
慕邪刚被点醒,灿思悟又道:“你现下该关心的不是画,我们还在魇内,要想办法破魇。”
慕邪这才看向四周,整条街都换了样,来来往往身着长衫布衣的人往他身后浇着水。
有人扒拉了慕邪一下,啧了一声,“还愣着干嘛啊,帮忙啊!没看见忙不过吗?去找个盆子端水。”
慕邪被推攘到了河边,手上被人塞了一个木盆,不一会又是几瓢水倒入,“别愣着,快送去救火啊!”
慕邪莫名其妙的参与了一场救火,等停下来时周围的人才发现不对劲,坐在地上看向他说:“你是谁啊?怎么以前没见过?外地来的?”
慕邪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嗯了一声,“来寻亲,迷路了,没找着。”
“嘿!你这孩子,咱们这地方就这么大个,怎么会找不着,你说说你亲戚叫什么,我们帮你看看认不认识。”
“灿思悟。”慕邪随口一道,身边的纸伞忽然动了一下,伞内的灿思悟耳尖有些红了。
“……你认识么?”
“不认识,咱们这有姓灿的?”
“没有吧,好像真不认识……”
慕邪看他们自己讨论起来了,也不作声,默默在旁边观察着,他没入过魇,但慕氏捉妖籍里有破魇的记载,魇阵通常由执念形成,破魇即善执念。
问题是,他不知道这是谁的魇,但红鸳阵把他引到广芷楼,这里又是1967年的广芷楼,那这个执念一定跟1967有关。
1967年,广芷楼大火重建。
慕邪脑海里突然闪过什么,问道:“这楼里,还有伤亡么?”
还在讨论的大叔回过头来看他,“没有啊,你外地来的不知道,这广芷楼前不久刚死过人,被封了,都快一周没开门了,也不知道怎么就起火了……”
一个瘦子扯了过去,开口道:“还能是什么?不就是谢长宁回魂了呗,都是报应,所以说啊,做人还是要讲良心,答应了的事就要做到,别………”
“诶诶诶!差不多得了,说多了晦气。”瘦子的话被打断,只好悻悻闭了嘴,看着废墟叹了口气,“老天有眼哦……”
慕邪刚要听出些头绪,就被掐断了,又不好再问,看这架势也是不愿意说的,只好作罢,拿着伞先走了。
“小伙子!你别着急啊,我们再帮你问问,肯定能帮你找到亲人的!”
慕邪笑着点了点头,道了声谢,这里问不到,可以换个地方问。
慕邪撑着纸伞走在街上,他身上穿着的衣物和旁人格格不入,他也不在乎,又用了一次红鸳阵,却发现红线只在原地打转,无奈收回红线,“他们刚才说的谢长宁,应该就是那个虞姬。”
灿思悟赞同的嗯了一声,慕邪又道:“可我觉得,这个魇不是他的,他明明可以杀我,却还是提醒了我,放我走了。”
“你想说什么?”灿思悟饶有兴趣的等待着慕邪的下文。
“如果是他,又为什么要烧广芷楼呢……”慕邪想不明白这一点,倘若真像邻里所说的报应,为什么不直接找人复仇反而要烧掉一座空楼?总不能是有人答应了把广芷楼卖给他又反悔不卖吧?
“白山!你又要去哪?!”
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慕邪忽然停住脚步,朝声音源头望去,一名大着肚子的女人拉住男人的手,眼里满是委屈,“你又要做什么?我才是你妻子,你天天往戏楼跑干什么?”
“清栀,对不起,我一开始就说了,我不喜欢女人,我娶你是被逼的,你应该清楚。”白山皱着眉头,狠心的掰开女人握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指。
“白山,算我求你,看在我们孩子的份上,爱我一下好吗?我只要一点,就一点,只要你爱他万分之一的那一点,求你爱我一下……”
“霍清栀,你霍家也是个大户人家,追求你的人多了去了,你干嘛非得在我这棵树上吊死,我不爱你,我不喜欢女人,我也……不想和你生孩子。”
“哦?渣男?”慕邪挑了挑眉,挑了个阴凉的地站着看戏,将纸伞随意的搭在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