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想不通的鬼故事(203)
将臣目送她三人离去,隔得远远的,只听得从蛮一句半温半警告的话:“不许动夜叉!”
——除非,你有能耐确保鬼柳真的会听你的。
将臣挑眉,倒是真的没再碰夜叉邪像,他抚摸着黑蚺的头顶,低声喃喃道:“是我绑的鬼柳?时间太久,东西太多,记不清……”
黑蚺只是半阖着眸,静静缠绕在夜叉上,并没做出任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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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这所谓的灿将军,会的皆是些歪门邪道的鬼术!!姜商不能再步先帝后尘!!杀了他!!!”
慕晚川被绑在柱子上,他是在大清早被绑起来的,被一行人捉住时,他尚穿着里衣躺在床上休息,这下他看着往日追随着他抗击北凉的将士那副嫌恶的嘴脸,苦苦笑出了声。
这些人似乎还做了不少功课,在柱子周围画了所谓镇邪的阵法,慕晚川掀起眼皮,直直看向人群里那张熟悉可恨的面孔,所有人都忘了他了,姜商国师。
国师淡然地回望过去,唇角微微勾起,他打了个响指,周围人霎时定住不动了,他绕过人群走到慕晚川身前,附耳在慕晚川耳畔,低声道:“慕小公子,你比我想象中的更有韧性,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可惜没机会了,你就要被你守护的姜商子民杀死了。”
“值得么?毁佐龙星宫,守一方庸土,甚至没人记得慕绎是谁,你真的好惨呐。”国师皱起眉头,怜惜的同时又带着一丝看热闹的闲暇。
国师又道:“啊,对了,不只是你,是整个慕家,都不会有人记得了。”
见慕晚川毫无反应,他又求表扬似地歪头道:“可我把你妹妹留下来啦,开心么?”
提到符盛素,慕晚川的脸上终于有了情绪,他哑声道:“你把素素,怎么了。”
国师霎时眉飞色舞道:“哇,慕小公子你不知道,她被活生生扒了整张皮,好惨呐,不过我给了她一点我的血,再过段时间,她就能出来啦。”
慕晚川咬牙瞪他,捏拳挤出两个字:“疯子。”
他面前的少年国师,也就是将臣,此刻正顶着一张灿思悟幼时的脸,他似乎真的很喜欢鬼柳的模样,以至于他给自己塑造的第二幅面孔,是照着鬼柳的样子来的。
“慕小公子不喜欢鬼柳的脸么?”将臣有一瞬失落,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略显遗憾道,“我见你与鬼柳夜夜同枕,还当你很喜欢他呢,唉。”
不过将臣也没低迷太久,很快他便又是一张阴骛的笑脸,他笑着说:“算了,你去死吧。”
他再度打下响指,慕晚川背后的七颗锁龙钉便开始拼命往他体内钻去,那血渐渐染红整件雪白里衣,将臣眼尖地瞥见他脖颈上的狼哨,走过去将哨子一把摘下,又温柔地塞进了他手里,他淡淡道:“慕小公子可以吹吹哨子,看毕娄会不会来救你。啊,你还不知道毕娄一直跟着你吧?我指给你看,他就在,这里。”
将臣的手指向慕晚川左手边的位置,小湛的指甲已经深陷入了掌心,他愤恨地握紧拳头,眼里满是血丝,可他无能为力,他真的做不到。
“毕娄?”慕晚川怔愣地将头转向将臣手指的那侧,皱紧的眉川有些许放松,他语气些许温柔地喃喃道,“小湛?”
将臣果然笑了,他满意地收回手,从他袖子里钻出一条小黑蛇,黑蛇从将臣手上下来,盘在了慕晚川脚下,他不紧不慢地撤出人群,在远处手捏剑指,念咒空音道:“地支,第六辰,蚺。”
刹那间,人群恢复了动静,而那盘在慕晚川脚下的小黑蛇也在瞬息间庞大了身躯,头顶生出一对半透明的软角,那蚺竖瞳一闪,卷起柱子上的慕晚川腾空而去,只留吓呆的众人跌倒在原地。
“啊啊啊啊啊啊!灿思悟果然是鬼物!!”
“启禀君上!快启禀君上啊!!!”
“好、好大的蛇!不,是龙!好大的龙!!”
那黑蚺带着慕晚川腾云驾雾到鹤州,直通而下,钻进了深山里,在地面上留下一个蛇类行走过的痕迹,黑蚺放下慕晚川,恢复成了小蛇的模样,将臣早已恭候多时,他趴在一旁的棺木上,弯眼看着慕晚川,独自开朗道:“看,慕小公子,这是我给你准备的棺材,你可以死了。”
将臣并非玩笑,慕晚川是真的死了,他背后的锁龙钉已经完全将他的身体戳穿,他如今已是一具体温渐散的尸体,没了蚺的束缚,他便直直倒在了地上,将臣眉头一皱,有些不悦:“已经死了?我话还没说完呢。”
他的脸上浮现一瞬委屈,但很快又笑了起来,他从棺材上跳下来,背着手一蹦一跳地走向慕晚川,正当他的手要触碰到慕晚川身体时,地面外倏地传来一阵异响,他不喜被打扰,气冲冲地跑到外面巡了一圈,可那异响早已消失,他愈加气愤地回到墓中,却惊奇地发现,慕晚川已经不见了,只剩那地面上留下的一瘫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