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带着幼弟出嫁后(45)
一连串的打击,让赖明月头一次生出一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深深嫉妒感,对夏居雪也是越来越不对付,而如今,她是公社的女干部,身上穿的是崭崭新的的确良衬衣,脚下是最时髦的圆头布鞋,而夏居雪,呵呵!
自觉终于压过夏居雪一头的赖明月,得意之下,忍不住对着她就是好一顿冷嘲热讽,各种尖酸刻薄的话便如不要钱一般滚滚而来。
倒是原本正乖乖地坐下树下歇缓的夏居雪,对着咄咄逼人的赖明月,一脸无语。
“赖明月,你够了没有?”
夏居雪原本是不想理会赖明月的,在知青点同住了两年,她自然了解赖明月是个怎样的人,爱出风头,爱当榜样,见不得其他人比她好,比她强。
所以,她对她,向来采取的都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的原则,冷处理,无视之,却是没有想到,对方越说越来劲,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打算,忍无可忍下,夏居雪终是忍不住轻斥出声。
看到原本像个半死人一样的夏居雪,终于有了反应,赖明月心里一直憋着的那股气总算缓了缓,她蓦然想到了另一件事,不由挑了挑眉,对着夏居雪发出了一记不怀好意的冷笑。
呵,当然不够!
看着对方虽然一身风尘仆仆的模样,但那双眼睛依旧水汪汪亮闪闪的,像是里面荡着一潭水,脸上还是那副恬淡安然的神情,再想到自己身上经历的事情,赖明月就是一肚子的恨意,忍不住就想要狠狠地刺激夏居雪,好出了心头那口气。
她“呵”的一声冷笑,一脸讥讽地道:“我还以为你能装到什么时候呢,怎么,这就受不了了?我告诉你夏居雪,我想跟你说的,还多着呢,对了,这头一件事就是,前几天我下乡时,见到陆小绢了呢,你知道我见到她时,她在干什么吗?”
赖明月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然后,在夏居雪听到陆小绢的名字,下意识抬了抬眼睑时,她才冷笑着继续往下说,那话里充满了浓浓的兴味儿。
“她在奶孩子,对,她生了个女儿,三个多月了,因为没有奶水,孩子饿得哭唧唧的,瘦得像只小猫儿一样,我进她家时,她那个曾经把她夸成一朵花的婆婆,正在骂她呢,说她生了个赔钱货,还说,她故意每天哭丧着脸不下奶,饿她家孙女儿,还是我把她婆婆批评了两句,才消停呢!”
赖明月说罢,脸上不由露出一丝邪恶的笑容来,她突然凑近一步,靠近夏居雪,在她耳边压低了嗓门,叽叽咕咕地越说越来劲儿,一副等着看夏居雪“好戏”的笃定模样。
“夏居雪,你不是自诩要和贫下中农打成一片吗,你说,你哪天,会不会也和陆小绢一样,嫁给一个连‘阶级’都能写成‘阶基’的大老粗?再给他生一个同样的小崽子,子子孙孙永远如此?”
“哦,不对,也许,你连陆小绢都不如呢,不是有这么句话嘛,鲜花插在牛粪上,那,你这朵据说是全区男知青票选的最漂亮的知青之花,岂不是要配那种长了锈的老光棍,才最合适?眼神呆滞,巨齿獠牙,大叫驴似的,看一眼,都吓得睡不着觉……”
邵振洲刚从邮局里头出来,远远看向夏居雪这头时,就不由皱了皱眉头,原本带着暖意的眸子,变得锐利起来,而待他快步穿过街道,未等走近,就听到了这番阴阳怪气的话。
邵振洲:……!!!
邵振洲只觉得太阳穴被震得嘣嘣直跳,就在他眉头越皱越紧,眼睛越来越犀利冰冷时,原本不想与赖明月针尖对麦芒的夏居雪,眼见着对方越说越过分,也不打算再继续忍着她了!
她嚯地站了起来,把对方吓得一个习惯性后退后,这才微抬着下巴看向对方,语带嘲笑。
“赖明月,你是不是傻?你的思想觉悟呢,被驴吃了?你再想想你刚才说了多少‘反动’话,不怕我去公社给你来个举报吗?”
说实话,看着受了刺激一般口无遮拦的赖明月,夏居雪内心里是有几分好笑的。
也不知道赖明月有多恨她,以至于一见到她,就忍不住头脑发热,连平时最强调的“政治进步”、“思想觉悟”都抛在了脑后,不管不顾地说起那些“混话”来!
比如,她说的“阶级”写成“阶基”,就是这年头的时代特色。
这年月,从干部到社员,在填“家庭出身”一栏时,都是这么写的,而且,除了这两个别字,其他字也都是缺胳膊少腿的,好似不写错别字,就无法证明自己根红苗正,但人家这样写没问题,你要是在背后嘲笑人家,那就是“阶级立场”的大问题了!